陈情令 第九章 彼岸花开
孟婆庄
叶片凋零，一朵火红的花朵似龙爪一般，在花盆中盛开。
“三七，你的花开了，曼珠沙华开花了。”大厅之中，那颗孤零零的人头叫嚷着。
闻声，应缘，江厌离，三七从各自的房间之中来到大厅之中。
“应缘，你不是说此花洁白吗？怎么现在开出来是这个样子？”三七疑惑地问。
“额，或许是方法不同，所以才开出了另外一种花来。”应缘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不过这花也是蛮好看的。”三七凑近看了看道。
江厌离好奇地在花叶上点了一下，随后整株花猝不及防地涣散开来，化成了点点红光。
光点萦绕在江厌离周身，映着她的轮廓，别有一番风姿。
“这是？”江厌离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应缘耸了下肩，无奈地道。
“啊！我的花。”三七哭丧着脸，无比可惜地道。
那点点红光并没有消散在空中，而是向着孟婆庄之外飞去，三七急忙跟了上去，应缘见状也跟了上去。
江厌离迈了一步，忽而又停下了脚步，无数的画面像是浮光掠影一般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阿离，你怎么了？”应缘见江厌离突然愣在了原地，疑惑地问。
“没事。”江厌离回过神来，那些画面向风吹过沙盘般散开。
冥空之下，红色的光点在八百里黄泉蔓延出去，光点落地，一株株花朵从黄沙中生长，如鲜血般刺人眼眸。
“哇，真好看。”三七看着无边红色，惊讶地合不拢嘴。
应缘和江厌离也跟了过来，为眼前之景而感到震撼。
“叶生三百年，花开三百年，又是生在这黄泉彼岸，我们就叫它彼岸花吧。”三七站在花海之前，回头对应缘和江厌离道。
“你是这八百里黄泉之主，自然一切由你命名。”应缘道。
“彼岸花。”江厌离念着，也是一个极美的名字。
夜晚，江厌离缓缓地进入梦乡，胸襟起伏，在她的身边，点点的红光亮起。
……
在一处山坡上，淡紫，洁白，艳红，鹅黄……各色的野花盛开着，它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但也是天地间最灿烂的生命之一。
一个白衣小女孩在山坡上蹦蹦跳跳地走着，她一边采摘着各色的野花，一边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一阵清风从天边吹了过来，荡起了她那身洁白如雪的裙裳，在蓝天和白云之下，小女孩嗅了一下花香，灿然一笑。
小女孩坐在坡上的一块青石上，拿手中的鲜花编织着花环，不一会儿，天空突然风云变色，阴云聚拢起来，淅淅沥沥的雨水从高处落下，滋润着大地。
小女孩将一大捧鲜花遮在头上，挡着雨水，提着裙摆，往坡下跑去，跑着跑着，她经过了应缘和琥珀的身边，此时的应缘和琥珀都变化了模样和衣裳，与原人无异。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不躲雨吗？”茶茶好奇地问。
还不待两人回话，茶茶拉起了琥珀的手：“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山洞，可以躲雨的。”
琥珀被茶茶拉着走，应缘也迈步跟了上去。
茶茶带着琥珀和应缘来到了一处山洞，她像是常来此处似的，熟悉地从一个角落抱出了一堆枯枝，用火石引着火。
应缘伸出手指悄无声息地点了一下，一缕明亮的火焰从枯枝上升起。
茶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次怎么这么简单就打着火了。
刚刚茶茶顶着鲜花在头上奔跑，不少的花瓣都落在了她的发间，琥珀抬手，从她的发间挑拣着花瓣。
茶茶站起身，拨了拨头发，发间的花瓣像是花雨一样的落下。
“茶茶，茶茶。”过了一会儿，洞外有声音传了过来。
“是哥哥。”茶茶欣喜地站了起来，“大哥哥，大姐姐，是哥哥来找我了，我要走了。”
“去吧。”琥珀摸了摸茶茶的脑袋道。
茶茶小跑着出了山洞。
“是注定要成为了不起的人啊！”琥珀看着茶茶离去的身影，唏嘘地道。
“是啊！”应缘附和着。
蚩尤和茶茶生活在一处原人的小村庄中，这村庄一共有着一百来号人，以打猎捕鱼和种植谷物为生。
应缘和琥珀在这处村子住了下来，在村人的眼中，他们是一对夫妇，同居一室，同出同进。
名为缘的男子会经常和村里的人一起捕鱼打猎，而名为娥的女子，则会和村中女子一起谈笑织布，她织的布总是最光华，最柔软的一匹。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人间烟火的别样魅力，让琥珀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和昆仑不一样，不过也蛮好的。
这一日，琥珀和村中的女人们一起在河边浣衣，应缘和村子里面的男人捕鱼回来，满载而归，谈笑声老远就传了过来。
一旁的妇人看了一眼琥珀，道：“你男人回来了。”
琥珀抬眼望去，应缘混在一众人群中，纵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是那么的神采飞扬，毕竟是昆仑高高在上的神啊！
琥珀又不由地想起了应缘初来昆仑的那一夜，心中有些可惜，那难得的人宠时光只一夜就没了。
一位神，给一位天女做了一夜宠物，传出去的话不知道要惊掉昆仑多少人的下巴。
想到这里，琥珀不由自主地嘴角微微扬起。
“在笑什么？”在琥珀出神的时候，应缘已经来到她的身前了。
“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琥珀道。
“看看今天我抓到了什么？”应缘拿出藏在背后的手，是一只兔子。
“是兔子。”琥珀低呼一声，又冲应缘莞尔一笑，“是清蒸还是红烧？”
“红烧吧，没听过清蒸兔子的。”应缘想了一下道。
“好。”琥珀将抖若筛糠的小兔子抱入了她的怀中，而后向村庄走去。
“衣服。”应缘看了一眼地上道。
“交给你了。”
“我是神。”
我堂堂一个神，你让我在这里洗衣服！
“可你也是我的宠物啊！”琥珀回首，莞尔一笑。
应缘的神情不由僵了僵，还记得这茬呢，多少年过去了。
有着琥珀在，小兔子自然不可能进来应缘的肚子，虽说他的确想要尝尝兔子肉的滋味。
至于为什么琥珀会这么喜欢兔子？应缘怀疑她上辈子是一只兔子。
当然，应缘只是随便的想一想，天女是没有前世的，也没有来生。
小兔子窝在一边，琥珀站在灶边，锅里面乳白色的鱼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空气中到处都是鱼汤的味道。
“这鱼汤的味道怎么这么浓？”琥珀轻轻一嗅，好奇地问。
“这可是鲲鱼。”应缘道，眉宇间带着一份炫耀。
“鲲鱼不是生在北冥吗？听说体型是很大的。”琥珀纳闷地看着应缘
“鲲之大，一锅炖不下，不过这个是未成年的鲲鱼，我一渔网从这里撒到了北冥，就把它给抓来了。”应缘解释着。
琥珀舀了一勺鱼汤，撅着嘴吹了吹，送到应缘的嘴前。
“不错，这个味道正正好。”应缘品了品道。
琥珀也呡了一口，深感自己厨艺进步之大，不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