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大厅。
灯光华彩打在琉璃色的桌子上,映照出郭丰一张宛如少女的脸。
他眉头微皱,长叹一声。
炼气难,炼气难,难于上青天。
俗话说地有肥弱,人有智愚。
渡劫成功后,要把渡劫时获得的气感转化成真元,需要打通天地桥。只有天地桥打通,让灵气在体内循环化作生生不息的真元,才正式成为炼气一重的修士。
若是一直不能凝练,就会尴尬的徘徊在仙凡大门口,成为一个只能动用凡人手段的菜鸟修士,为人耻笑。
他曾在心魔世界内功修到圆满,各种经络、穴窍知识都有了解。
但是修真炼气时,还是非常艰难。
足足七天过去,只引导了一丢丢的外界灵气入体,那一团渡劫产生的气体也只增长一丢丢。
气团好似一只惫懒的老乌龟,刚刚被调动起来,还未冲击经脉,就已经趴窝。
郭丰知道这是真气不足,需要加大对真气的吸收才可以。
加大吸收,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吃,食物中含有各种精气,经过身体的运化会产生元气,打坐修炼可以把其转化为真气。
不过这种方法太慢,可能等到郭丰老死,也积累不到能够冲击经脉的真气量。
另外还可以寻找天材地宝,琼浆玉液,这些都是可以令人霞举飞升,立刻打通天地之桥的宝贝。
二是寻找洞天福地。洞天福地灵气浓郁,就算是不懂炼气的凡人活在那里,身体也会变得轻盈矫健,延年益寿。
修士若是在洞天福地打坐,可收常人数倍之功。不过洞天福地都是各大门派,以及天庭的禁脔,郭丰这种半路和尚可无福享受。
师父离去之前,郭丰也曾拿着此事再次咨询师父和二位师兄。
三藏法师没说其他,只让他练好神足经。
孙大圣则摇了摇头,他是修真界的种子选手,天生的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从不担心资质根骨。
八戒则继续告诉他,先天不足后天找补。
“师弟,修真界讲究财侣法地,你道财字为何稳坐头把交椅?”
“为何?”
“修士炼气之后,吃的灵米,喝的是灵泉,耗费糜巨,普通百姓人家哪里能负担得起。”
“所以呢?”
“有道是六扇门里好修行,你这种三五不着的散修,当然要混入朝廷,靠着朝廷的供奉来修行了!不然靠那些普通食物,得修炼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凝聚真元成功?”
他说这话也不避着三藏法师,令的法师好一阵尴尬。
八戒又讲:“而且修真炼气不能绝情绝性,得在红尘里打滚。丹经有言,有情来下种。若是无情,就像土地里的种下的种子是煮熟的,那是发不出芽,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的。”
…………
三藏法师和两位师兄离去之后,他又想起二师兄提到的大仙缘,大佛缘,心中隐隐有了出去寻找机缘的冲动。
这一日他入定之后,忽然心血来潮,冥冥之中感应到自己应该出门了。
于是就沐浴更衣,取出龟甲茅草为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他此去长安,一路有惊无险,三阳开泰,有大富贵、大机缘相随。
郭丰吩咐人准备三牲,祭拜了各路正神,然后把各路妖王全部召集了过来。
“诸位!”没有寒暄,郭丰直接开口:“近日我要东去长安走一趟,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能因为我不在就停。不管是继续请城中的夫子前来扫盲,还是洞府的改造,都要有条不紊的进行。”
“是!”
妖王们自然不敢违背他的吩咐,且不说现在他已经成了练气士,单单他有一个齐天大圣做师兄,也不是几个草寇妖怪可以惹的。
说走就走,他把师父交代的事情梳理好,吩咐给狗头军师,抄起手中宝剑带了师兄相赠的乾坤袋,叫上牦牛精便出了山门。
“大王,我们怎么走?”牦牛精打扮做一个老仆人问。
“沿着师父来时的路走,不用着急,许是会有什么机缘!”
这一路大大小小的妖魔被孙大圣扫荡了一个遍,想来能够威胁的他们的也没有了。
阳光正好,走在路上,他再次演练化虹之术。
乌巢禅师传授的心经是整套修炼体系,但他最喜欢的却是这门逃跑专用法术。
化虹之术是可以和筋斗云,金翅大鹏相媲美的高明空间穿梭之术。
向他这样的有着大志向,惜命之人,看到化虹之术,就像猫儿看到秋刀鱼,狗儿看到肉骨头。
且这门法术,除了使用特殊的法门外,并不需要什么奇珍异宝的配合。修炼时只需要催动全身的真元,在介于真实和虚空之间开辟一条通道,达到玄之又玄的一种状态,就能化作一道长虹,瞬间转移。
唯一的要求便是需要修炼之人的术数底子要高。
郭丰刚刚被授功时就觉得特别复杂,此刻真正练习起来,才发现那个时候还是想的简单了。
这门功法岂止是复杂,简直像是数学专业发表在国际期刊界的论文。
它采用原理,是通过对空间道标几何术数的一系列计算后,在瞬间用真元搭建出一个太阳潜行隧道,通过在隧道中的穿梭来完成瞬间转移。
这里面涉及到的理论额~也不复杂,差不多就是牛顿、莱布尼茨这等大神来了能稍微看懂的地步。
法门中密密麻麻长式子,以及一大堆的道标转换理论,看的他头晕目眩,极度缺氧。
他赶紧的停下了研究,他怕再看下去会因为算力不够,脑子逻辑紊乱宕机死掉。
真不知道禅师如何看出来他有术数天赋,能够修炼成功!
“大王,咱们可要歇息一下!”牦牛精问。
“不用,这才刚刚出来,趁着日头好,赶紧赶路!”
“大王,你不是出来寻找机缘的吗?”
呃,你说得对!
郭丰认命般的化虹之术扔到了脑后。
老老实实迈开双腿,运转丹田的真气,用着他从武侠世界带出来的功法继续赶路。
牦牛精在他的指导之下,也学习这种功法,对他感激又多了几分。
那气感虽然不能冲击身体的九窍,但一经催动,沿着经脉运行,身体一下就像奔驰的列车一样,哐当撞进了山里,只留下一双腿在外面摆动。
“大王,你为何要想不开?”牦牛精费力拨开杂草书目,把他从半山腰卡着两块大树上拉出。
我……,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接下来他更小心了一点,只用了少许的真气。
噗通!
这一次直接滑翔成功,从山上栽进了滔滔的河水中。
灌了几口水后,在牦牛精的帮助下,他慢慢的爬上了岸,躺在河边喘息了许久。
“大王,你莫不是脑子被撞坏了?”牦牛精的眼神像关爱智障儿童。
“去去去!”
就这样,一路上跌跌撞撞,弄得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天黑之前终于来到了大漠。
大漠中一座大型石窟耸立。
这是一座凿满了佛龛和佛像的古代遗迹,外表风化剥落的很严重,处处透着岁月沉淀出的古朴、颓败与沧桑。
石窟的四周是绵延起伏的沙丘、枯干倒卧的胡杨和累累丛生的沙棘草,皎洁的月光下,远方凝着白露和雾气的浩瀚沙海,静静地在群星下伸向远方。
世界在此刻显得简单而又深邃。
“大王,不会有妖怪吧?”牦牛精突然脑洞大开。
“你不是妖怪?”郭丰反问。
“大王,我已经皈依我佛,成为您坐下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