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陌生人和新环境让小牛不适,它“哞哞哞”的叫着,刨着前蹄躁动不安。
裴母此时已经准备好了回礼,知道女儿有些缺心眼儿,没在这时把肉饼拿出来。
单独给她装了一大半,想着女婿这时还饿着肚子呢,便催她们早些回去。
离别在即,元暇见母亲虽然是在看着她笑,可是眼中却有泪。她别过脸不敢再看,跟在架子车后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怪不得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果然不假。
伤感了一会儿,想着年初二的时候就又可以回来了,元暇擦了擦眼泪心中不再难受。
等出了村子她便让魏徴停下,给他递了个肉饼,让他吃完再走。裴母把肉饼包的很严实,这会儿这肉饼都还是热的。
魏徴接着肉饼后一愣,有些无语的看着元暇道:“咱们今天来这一趟,连吃带拿的,岳父岳母可破费不小吧?”
看了眼车上装的比来还多,元暇“噗呲”一声笑道:“破费是不小,不过没关系,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多带些东西来。”
等两人吃完后继续赶路,元暇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道:“魏徴,我还没问过你呢,你为什么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呢?”
说他孤僻吧,并不是,说他洁癖呢,又不太像,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若不是魏母跟她说他之前就是这样了,她绝对会认为他是嫌弃在自己。
魏徴听后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头也不回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感觉他不喜欢聊这个话题,元暇悻悻的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之后的一段路小牛不配合,等两人回到了村里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离门口的地方还有些远,元暇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快速的从魏家跑了出去,朝着另一条路的方向离去了。
她肯定这不是婆婆,婆婆梳的是已婚妇人发饰,而且婆婆不会跑的这么快。
从身形上来看,这人很消瘦,应该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不过这只是她的直觉,并不能由此直接肯定。
不知道为什么,她右眼皮开始狂跳,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眼下到了家,魏母拖着很重的鼻音说自己已经睡下了,让他们二人早些吃着东西睡觉。
元暇想进去问婆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魏母却不让她进去,只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魏徴在这一刻好像也突然有了什么心事,脸色变得很难看。
感觉这两母子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元暇的心情闷闷的,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魏徴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很久,直到元暇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才感觉一个冰凉的身体靠近了自己。
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本能的往里面躲了躲,却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他轻笑着,暧昧的亲吻着她的眉眼,手上也没停着,没一会儿便把她剥得全身上下只剩下肚兜。
元暇装睡失败,无奈的睁开双眼与他对视,只一眼便沉沦在他深情腻人的眼眸中。两人的脸越靠越近,很快便凑在了一起。
等亲吻过后相互抵着额头,魏徴抚摸着元暇的脸小声呢喃:“元暇。”
他还是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元暇心跳都漏了一拍应道:“我在。”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好,你说。”
魏徴先去灭了油灯,黑暗中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让元暇靠在了他的胸口抚摸着她的肩膀道:“是关于…姨母一家。”
成亲还是有些日子了,但是却一直没见过这个同村的姨母,元暇有些疑惑的问他:“姨母?她家怎么了?”
“当年母亲和姨母同时有了身孕,她们姐妹关系又亲近,便把我和表妹指腹为婚了。”
元暇的身子猛地僵住,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心中又酸又涩。
魏徴察觉后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柔的顺着她的背安抚:“你别胡思乱想听我说,既然我娶的是你,便是跟她没关系了。”
元暇跟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憋回去了眼泪,和他贴的更近了。
这下倒是让魏徴身子一僵,他尽量忽略身体的反应继续道:“我三个月大的时候,姨母家的表妹出生了,母亲便去把你手上的串珠送到了姨母家。这寓意显而易见,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他的话刚落,元暇便皱着眉把手上的串珠撸了下来,打算以后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幼年时她经常住在咱们家,那时我和她也就两三岁的样子,都还不记得这些事。母亲跟我说,那时候我和她都是跟母亲睡在一起,有时候也互相拥抱着睡,总之,相互之间很亲昵。”
元暇深呼吸,再亲昵那时候也只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嘛,就算是亲了嘴儿都跟现在没关系!
感觉魏徴的声音很沉稳,或许是他已经看淡了吧,此时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后来我六七岁的时候,爹突然病逝了,姨母和姨丈便不再让表妹来和我亲近。渐渐的,就连年节的时候,两家也不再来往了。
这些年家里过的很艰难,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母亲也理解她的做法。但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母亲听说姨母和姨丈把她们女儿许配给了别家,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便忍着恼怒,去要回当年的这串珠子。”
唉,真是个可怜的娃!
拍了拍胸口不老实的脑袋,魏徴勾唇一笑接着说:“一开始她家里还都拒不承认,等后来事情在村里闹大了,闹得难看了,男方觉得失了颜面又退了亲,她们这才又装作想起了和我亲事。”
说道此处,魏徴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们在众人面前扮可怜,说母亲此举已经彻底毁了表妹的名声,要么我们赔偿,要么,我和她的亲事照旧。
恰巧那时候先生说我可以参加乡试,母亲怕此事耽搁我的学业,便选择了赔偿东西息事宁人。为了和她们不再有牵扯,还托人打听和我年纪相仿的未婚女子。”
元暇的心情起起落落,闻言一脸震惊:“所以你当初跟我订亲,只是你家的权宜之计,只是为了摆脱你姨母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