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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半个先生

  一旦牵扯到利益,无论再亲密的关系都会出现裂缝,何况只是族人呢?

  村长和族长带头到了魏家,说山里的那些东西是大家的,不属于私人的,所以换来的那些物品,应该见者有份。

  魏徴自然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可原本的魏徴是个不争不抢,孝顺听话的男子。如果他和以前的行为有太大差别的话,定然会引起魏母,以及周围人怀疑的。

  所以,为了身份不露馅儿,这件事他捏着鼻子认下了。

  魏母怕得罪了全村的人,往后孤儿寡母的日子会更艰难,甚至还会影响到儿子的前程。于是对他们笑脸相迎,把那些物品全部都拿了出来。

  那些人或许是忌惮魏徴的秀才功名,又或许是没有泯灭良知,并没有做的太绝。

  魏徴那次用命换来的物品,被那些人分成了三份,他家里仅仅留下了一份。

  剩下的一份拿来换成了人力和物品修葺了祠堂,一份由村长和族长拿来给村里人分了,的确也算是人人有份。

  家里留得那一份,除了给魏母看病外,便是拿来以物换物修补了破烂的房子。

  所以后来魏徴也算是明白了,他不再明着进山,只有实在缺钱用的时候才会偷偷进去转一圈。

  魏徴一脸淡然的说着这段过往,元暇听的都替他憋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途中休息了两次,半个时辰后,两人总算是到了镇上。

  镇上也就是比村子大一些,说不上繁华,卖的东西倒还算齐全。元暇还是第一次来,听见吆喝声,好奇的东张西望着。

  魏徴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停到了一家酒楼的门口,跟小二说找他们东家。

  看样子小二很熟悉他,先是笑着恭喜他成亲,接着客气的把两人引到了后院。

  元暇大大方方的跟在魏徴身后,虽然此时有很多的话想问他,可在外人面前,她始终淡笑着默不作声,保持着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维护着魏徴的大男人形象。

  如她心中所想,魏徴是个极要面子的男人,他暗中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对她此番的表现颇为满意。

  原本还怕她会不懂事的问东问西,没想到,她在人前还是挺稳重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在这里,不一会元暇便见一位身高体壮的中年男人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这人姓程,皮肤黝黑,浑身上下的穿戴无不在向人显示他家中富贵。

  他看到魏徴后很热情,先是拉着他叙了会儿旧,接着一脸稀奇的着架子车上的野猪咋舌:“魏小兄弟,你这又是一个人进山啦?”

  “如程兄所见。”魏徴的话简短明了,面上也只是淡淡的。

  他这反应这倒是让元暇有些搞不懂了,魏徴和他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程掌柜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夸了他两句后,去喊了四五个人来把野猪抬了下去。

  魏徴没有要给他介绍元暇的意思,元暇乖巧的跟着魏徴后面,等去拿了钱,听他们又寒暄了几句后,两人便又从后院离开了。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魏徴让元暇先等着他,去把架子车借放在了家茶棚处。

  之后两人放慢了脚步闲逛着,魏徴主动跟元暇解释:“这人姓程,与咱们知县是连襟,程家也是咱们镇上最富裕的人家。”

  元暇对那人是谁并不感兴趣,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魏徴问:“那你和他是属于什么关系?他怎么对你的态度那么好?是因为你的秀才身份吗?”

  魏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侧过脸对她勾唇轻笑道:“对于我来说,他只是点头之交,他对我的态度好是因为我算是他儿子的半个先生。”

  “先生就是先生,什么叫半个先生?”元暇歪着头问道,眼神中写满了不解。

  魏徴下意识的摸了下元暇的脑袋,回过神后手上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道:“我们有师生之实,却没有师之名,所以我只能称为那孩子的半个先生。”

  他的解释让元暇心里更困惑了,古代不是应该很注重这种礼数的吗?既然有师徒之实又怎么会没有师徒之名呢?

  见魏徴突然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面前,她一愣,接着也欢喜的退了回去。

  买了串糖葫芦,魏徴见元暇对着他甜甜的一笑,有些失笑着递给了她。

  接过糖葫芦吃着,听他接着之前的话又说:“程员外人到中年才得一子,自然是欢喜异常,夫妇二人都对这孩子百般的宠溺。这孩子今年都已经五岁了,在三个月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目不识丁。”

  元暇口中含着糖葫芦,“唔”了一声,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

  “后来我听说,程员外有意为这孩子寻一位习字先生,正好我在家中闲着,便去程家试了试。”

  说到此,魏徴盯着远处勾唇一笑,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道:“等我单独见了这孩子后,却发现这孩子虽大字不识,却生的很高大,对习武也极有天分。”

  “然后呢?难道夫君你会武功吗?”元暇连忙问他,心里格外好奇。

  “前几年我身子骨弱,所以为了强身健体,自己在家中瞎练过一些。”说起慌来,魏徴脸不红气不喘。

  元暇崇拜的看着他的眼睛,由衷的竖着大拇指赞叹:“哇哦,文武双全啊,夫君你好厉害!”

  她的话让魏徴一噎,脸上也微不可见的红了红。

  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后,又扭过头来看着元暇小声嗔怪:“不准胡闹!”

  “夫君为何如此紧张,还有你的脸怎么红了?”元暇面上憋的一本正经,心中却已经笑得不行了。

  魏徴不自在的咳了声,继续之前的话道:“从那以后,每隔五日,我便会去教咬金练……”

  “咳咳咳……等等…”元暇被自己口水呛住,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徴。

  咬金?程咬金?

  魏徴还以为她是吃糖葫芦呛到了,不悦的拿过她手里的糖葫芦,毫不犹豫的丢到了一旁。

  没去纠结他的行为,元暇此刻感觉脑中天旋地转,止住咳后急迫的看着魏徴问:“你曾说过,你叫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