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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阳刚刚升起,摆摊人在自己的位置上搬着东西,江府的两个门丁还没出岗,羽欣一个人出了府。

  这里的地方虽然很大,但呆了一年多的羽欣还是知道哪个地方有测字的。

  她一路朝着她所知道的那块地摊走去。

  这块地摊虽挂着牌子,却没有名字,这里的道长自称三十年道人。

  对于这个道号,前所未有,很多人都好奇的问道长为啥叫这个道号。

  三十年道人回答说,他泄露了太多天机,一半条命已经在阎罗殿了。最多只能活三十年。

  他的话真不真实也没人懂,但他看相看风水的本领却是一流的,当地很多人盖房子迁祖坟什么的,都来请这位三十年道人。

  他的本领虽然厉害,但他却有一个坏习惯-贪财。

  只要不是害民之事,他都会收钱做事。

  了解了三十年道人的习性,羽欣找到了他。

  三十年道人还和往常一样,见有客人来了,就问:“姑娘看相还是算卦?”

  羽欣悄悄地从袖口处掏出一块半个手掌大的银子递到道人桌上。

  三十年道人两只眼珠瞬间睁大了,随后他“咳咳!”了两声将银子收到自己的袖口里。

  收了银子,道人端坐起来,摸着胡须问道:“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见事成了一半,羽欣就将道人的任务说了出来。

  “待会我家小姐会带未来的姑爷过来测生辰,江府大小姐你应该认识吧?道人您就帮他们测一测,把他们的吉日拖长,最好是拖到明年。这是五十两,事成了还有五十两奉送给您呢。”

  出手这么阔绰,感情是江府的大小姐要甩掉江府的姑爷了。

  三十年道人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压了压好奇的心情,点头应了下来。

  “姑娘放心,贫道不辱使命。”

  见事已成,羽欣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就向江府走去。

  羽欣这边解决了,接下来就看江田了。

  羽欣跟江田说过,侯征每早都会去到后院练拳。于是他吩咐了厨子大伙今日的早饭做啥,就以有事出去一会儿离开了厨房。

  一路上他来到了后院,后院很大,一时还不知道侯征在哪个位置。

  江田只能一路逛了过去。好在运气好,他还是找到了正在练拳的侯征。

  见了侯征,他走过去打了招呼:“侯公子,早啊!”

  见有人问候,侯征停止了练拳,回了礼。

  “江田兄,你怎么也来了?”

  江田一时无法回话,只好转移了话题。

  “额,我听说老爷要出府给小姐和侯公子你测生辰,把你和小姐的婚事定下来,对吧?”

  “正是,为了方便,我和父亲商议过了,会和江惠一起跟着去,因为测的是我们的生辰。”

  侯征的话让江田心里有了个底,觉得四人一起出府还是好的,就开口道:“侯公子说得在理,小姐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就拖我问侯一下公子。”

  想到江惠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样,侯征也瞬间高兴起来。

  “那自然是好,那辛苦江田兄还要抽空过来了。”

  “不辛苦,我先回去知会我家小姐了,就先告辞了。”

  知道江田有急事不能停留,侯征也不必免留,行礼辞别。

  “那不打扰江田兄了。”

  辞了别,侯征继续练着拳,江田去浇花处找到了羽欣,他就将刚才与侯征相遇说的话跟羽欣说了一遍,之后就回了厨房。

  今日的早饭除了粥和包子外,还加了几蝶的素菜。

  看着桌上满满的食物,江惠是忍着馋的嘴贤淑地坐着。

  要不是有侯猛父子在,她早就先开动进食了。

  除了江惠,其他人还是坐着没动筷子。

  他们都在等着江铭旗开口。

  江铭旗在开饭之前,就先说了今日测生辰的事。

  “吃了早点之后,我和侯兄决定去为征儿和惠儿的婚事测个生辰。把你俩的事办妥先。”

  最后那句话是说给江惠和侯征听的。

  江惠领会,但为了施行自己的计划,开口道:“爹爹说的极是,但惠儿有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惠儿请说。”

  江铭旗没有责备,江惠便继续说了下去。

  “是惠儿和侯征的事,惠儿希望由我们两个去测,一是不想麻烦爹爹和侯叔,二是子女已经长大了,是该自己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讲的不是没有在理,可江铭旗还是担心着犹豫着。

  侯征这会儿也顺着江惠劝了劝。

  “江叔,父亲,孩儿觉得江惠说得有道理,我也赞同她的做法。”

  两人默契得说法一致,弄得江铭旗无奈又好笑,只好摆手默认了他们的行径。

  “什么时候你们俩串通一团了?也罢,你们的事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江铭旗的认可,江惠和侯征相视笑了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早就商议好的了。

  吃过了早饭,江惠带着侯征出了府。

  羽欣之前说过,让她去找三十年道人。三十年道人在这个镇上算是有点名气,所以江惠是知道他在哪个位置的。

  只不过为了不让侯征发觉,她带着侯征绕了远路。

  羽欣也是不放心江惠,拉着江田早早在三十年道人不远处的一旁大树后面。

  这个位置一是不容易被江惠他们发现,二是可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过了一刻,江惠看了看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带着侯征往三十年道人的摊子走去。

  羽欣看到江惠两人来了,用手摇醒了一旁打瞌睡的江田。

  “江田,小姐他们来了。”

  江田睁开眼,努力摇了摇头,清醒了,他们俩注重探出一只眼看着情况。

  江惠两人来到摊子前,因为只有一个位置,侯征扶着江惠给她坐了下来。

  见是一男一女,准是之前那位女子所说的江府大小姐了。

  可不太确定,三十年道人只好像平时一样,问:“姑娘是看相还是算卦?”

  “小女子江惠,和未来的夫君来这是想定个吉日成婚的。”

  江惠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三十年道人就确定了她就是江府的大小姐。

  没见过本人,但江惠的名声是这个镇上最有名气的。当然,对江铭旗来讲,这个名气已经把江惠烘托臭了,要是能载入史记,就真的是“一臭万年”。

  确认是本人无疑,三十年道人心里早有定数地将桌下掏出一张白纸,一支毛笔摆在桌面。

  “将你们的生辰写在纸上,老夫我来帮你们算一算。”

  江惠领会,最先动笔往纸上写了自己的生辰。

  看到江惠的优美字体,侯征忍不住心中暗暗赞赏。

  没想到一双小手竟然能写出如此工整的字来,真是个奇女子啊!

  在侯征赞赏之时,江惠已经把笔捧向他面前了。

  见侯征许久没有反应,江惠提醒地问了句:“侯征?你没事吧?”

  侯征回了神,尴尬地接了笔。

  “不好意思,我失神了。没有什么事。”

  “那就好。”

  江惠安慰道了一句。

  侯征允诺应了声,动笔在纸上写了自己的生辰。

  两人都写好了,三十年道人就拿起白纸看了一下,装做算了算,便摇了摇头。

  “两位的生辰是丙辛年,都是二月出生,丙辛年二月是辛卯月,天干辛属阴之金,地支卯属阴之木,所以你们都属于阴之金克木之相。”

  三十年道人的讲解就像是私塾老师讲课一般,连会认字看奇谈小说的江惠听着都犯了困,只是现在她只能微眯着眼睛,轻咬着嘴唇提醒自己。

  要不是有侯征在,她早就让道人直接跳过讲解阶段了。

  无视江惠的神情,三十年道人装模作样地继续往下说:“我看看啊,额,你们的吉日要定在明年……”

  三十年道人还没讲完,一股清气向他袭来,侵入了他的体内。

  此刻,三十年道人忽然间摇摆了一下身子,扭了扭头,之后又“咳咳”了两声试试喉咙。

  江惠和侯征看到这一幕,都楞了一会儿,相互对视了一下。

  三十年道人没理睬他们,摸着胡须端坐了起来。

  “刚才说错了,从你们的面相看,都是金克木之相。所以吉日不能选得太长,那样会对你们的阴气过渗,成婚之后会带来不顺的。”

  和交代的有差别,羽欣瞬间气炸了。

  “怎么回事?明明交代要拖一年的……”

  还好羽欣说的小声,没让江惠一伙听到。但江田还是担心的用手捂住羽欣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

  羽欣点了点头,江田才放开了手。

  同样感到差异的还有江惠,她正要开口说话,侯征抢先问了话。

  “那道长,吉日应该要选在哪里?”

  三十年道人摸了摸胡须,无意间见江惠用眼神示意。

  知道江惠是提醒自己,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说了下去。

  “要想化解金克木之相,最好的吉日要选在本月三十,三十过后又是新的一月,这样才能把阴之木压住,阴之金最为旺盛。”

  说话间三十年道人拾起笔来,对着两人的生辰下写了吉日的时间及说明。

  在写的过程中江惠不断使着眼神。

  三十年道人边写边问:“江姑娘,你眼睛怎么了?”

  江惠尴尬的楞了一下,见三十年道人是铁了心过河拆桥了,她只好摇了摇头。

  “呵呵,道长,我没事,您写你的。”

  三十年道人放下了笔,将白纸交给了江惠。

  “这是给你们的吉日,测生辰十两。”

  侯征领会从袖口处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了三十年道人。

  江惠只在一旁收着白纸暗暗咒骂。

  “这个三十年道人,在搞什么?十两难道还能比五十两多?贪财贪傻了?”

  之后两人辞了道人,侯征就向江惠问了句:“江惠,难得出来,带我逛一下这里如何?”

  事已至此,江惠只能强笑应了声。

  “我正有此意,那不嫌弃由我来带路吧。”

  两人走后,三十年道人刚想施法,一下子被羽欣抓住了手。

  “道人!你收了钱,干嘛要过河拆桥啊?”

  三十年道人立即装作不知。

  “这位姑娘,什么收了钱,你在说什么?”

  见三十年道人装傻,羽欣气急了。

  “三十年道人!今早你收了我的银子,要替我做事的。我们和你什么仇?干嘛要把吉日定在月底?”

  “姑娘,我都是按天意做事的,那两人的吉日确实在本月三十。”

  “道人,你!”

  见三十年道人还在装傻,羽欣气得扯着他的衣服。

  “今天要不解释清楚,你别想走了!”

  见拗不过羽欣,三十年道人暗暗念咒,体内瞬间飞出一股清气。

  清气飞到一道巷子一旁的掩体处,化做一位中年大汉。

  这一幕被树后的江田看到了,江田立即指着喊:“羽欣,是那妖人搞的鬼!”

  中年大汉发现自己暴露了,立即闪进了人群中,往一旁的巷子跑去。

  羽欣怎么能放过,放开了三十年道人,跑了上去。

  “妖人!你给我站住!”

  江田观望了一下大汉逃跑的路线,又观察了一下四周。

  心中已经知道大汉要去哪里了,自己一个人跑向另一边的巷子里。

  三十年道人一脸疑虑看着抓他的羽欣跑去追人,自己也不清楚刚才做了什么。

  唯一确认的是,他可能沾上了不该惹的事。他心里急慌地摸了摸袖口,见五十两还在,又多出了十两。

  知道剩下的五十两可能报废了,他只好抓住袖子慌忙地跑了。

  他可能是怕袖口中的银子会掉吧。

  然而走在街上的江惠是越想越气,心想着一定要找那个道长问个清楚。

  奈何一旁还有侯征在,江惠一时找不到理由离开。

  行走间,她忽然想出来了,便弯下腰装作走累的样子。

  “侯征,我有点累了,我们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会吧。”

  侯征才意识到光顾自己了,立即搀扶了江惠。

  “来,我扶你到一旁的石阶上休息吧?”

  江惠点头允诺,随着侯征来到一处围绕一颗大树的石阶处坐了下来。

  这里是给人走累了坐会儿用的。

  江惠坐下休息,侯征不觉得累,站在江惠的旁边。

  江惠看着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卖茶的地方。她心中暗喜,装作口渴问向侯征。

  “侯征,我渴了,能帮我买杯茶吗?”

  侯征领会,行了礼。

  “那江惠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去去就回。”

  江惠应了声,侯征才放心的离开。见附近没有茶摊,侯征犹豫了一会儿,就走去远的地方寻找茶摊了。

  江惠探头望了望前面,侯征已经消失在了江惠的视线中。

  江惠才瞬速站了起来,往回跑。

  跑了一段路,江惠看到了慌忙逃跑的三十年道人。

  三十年道人见了江惠,觉得事情不妙,转了身又跑了起来。

  江惠怎么能放过,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因为是女子,江惠跑不过三十年道人。

  江惠急了,从袖口处掏出一袋子,将袋子往三十年道人扔去。

  不愧是拉过弓的,那袋子直接打中了三十年道人的头,掉落到了地面,从袋子里面流出了一洒洒的碎银。

  见钱眼开的三十年道人立即弯下腰打算捡完银子再跑。

  江惠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大声喊道:“掉银子了!谁的银子掉了?快来捡啊!”

  一群看戏的人见钱的主人喊了话,便纷纷冲去捡钱。

  这样三十年道人被挤在了里面,动弹不得。

  见了时机,江惠跑去一手伸进人群里把三十年道人揪了出来。

  “嘿嘿!道长,你要去哪啊?我有事问你。”

  三十年道人尴尬地笑了笑,立马给自己解释道:“呵呵,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了。”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见了我干嘛跑啊?”

  见江惠就跑,是因为羽欣莫名其妙的抓着他,三十年道人当然害怕啦。

  可现在江惠又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三十年道人只好指着后面道:“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你的丫鬟跑去那边追人去了,他们去的地方,好像是通到废弃的龙王庙的。”

  道人提到了她的丫鬟,江惠知道讲的是羽欣。羽欣追人追去了废弃的龙王庙。

  江惠便放开了三十年道人,警告他:“告诉你啊,你敢骗我,我过去拆了你的牌子!”

  说完她从捡完银子散去的人群中跑了过去。

  三十年道人无怨惹上了江府的大小姐,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瓜。

  “哎呦!我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啊?到底我做了什么?”

  想不起来,他只好收着疑虑的心急忙跑了,连摆在街道上的摊子也不要了。

  在废弃的龙王庙门口,大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点疲惫感都没有。他只是冲着门口“嗬!”了一下做讽刺。

  “你们想追上做为天神的我,还早几百年呢!”

  嘲笑了一会,大汉转头正要往里面走,一根木棍迎面而来,正中大汉的额头。

  大汉疼痛的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

  “嗬!妖人!看你还往哪里跑!”

  要不是规定在人间不得施法伤害凡人。为了控制自己的法力,大汉将一大半的法力封印在天上的元神里。

  那小小的木棍,岂能将他绊倒,还和凡人一样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