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梦姑咬紧了嘴唇,心中惊讶,自己竟然还行那拈酸吃醋的事来了,果然是出息了。
谷青扬实在不愿打破此刻的安静,只是这里并不是发呆的好地方,自己能见她一面,已经是万幸。更何况她不顾安危,排解万年来了,自己更不能置她于险地。
想到这些,谷青扬又摆出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对着梦姑道:“姑娘,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请速回。”
这是,在和自己打官腔吗,梦姑十分不适。
“这天上地下,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只是万年而已,神君居然胆怯了不少。”
“既然来了,就喝一杯水酒,明日便是我的大婚之喜,我的几位未婚妻,相信你已经见过了。”
……
“神君刚刚不是说色相是空吗?”
“是说了,但是我是一俗人,追求的就是这虚无缥缈的皮相之色。”
梦姑半眯着眼睛看向谷青扬,他一脸无波地直视,淡淡地道:“此间也没有什么好招呼的,还望你不要嫌弃我的婚礼简陋。”
此时的梦姑好像叫嚣着,我回头结婚一定请你喝瑶池琼浆,但是此时真不是斗气的时候,梦姑觉得自己当了千年的小仙,气度越变越小了。
默默深信一口气,把要当场将谷青扬锤成纸片的心思压了回去,出去了再好好算账。
慢慢走到谷青扬的身边,就着地毯坐了下来,与他保持着平视的角度。
两人靠得近了,连呼吸都仿佛交缠在一处,谷青扬本想再说几句话气走梦姑,此刻只低下了头,假装毫不在意地看着手中的茶碗盖子。
梦姑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过了许久,才道:“你是在和我闹别扭吗?”
“你是在可怜我吗?”谷青扬不再逃避,回视梦姑,“你一路走来,可以看到,我的身体已经枯竭,就算这小小的无双谷,也是每天都在变小消失,所以你是来给我这苟延残喘的人临终送关怀吗?”
“我既然来了,便不会走,如果不想我葬身此地,还请神君想想办法,与我一同出去。”
梦姑觉得,这身体是谷青扬的,如此之速呈现颓败的状态,与他一心求死的态度十分有关。就算自己想要救他,也必须让他重临信心。
“你已经为我死了一次,难道你还真的学那菩萨心肠,以身饲虎做上瘾了?”谷青扬冷笑,“但是我却不想再受你的恩惠了。”
“你可是怨我?不问你的意愿,就让你日日吞噬那人间恶念,夜夜受那恶灵的惊扰,不得片刻安宁?”
谷青扬摇头,道:“不曾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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