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样子

南爵从急救室出来后被移到了深切治疗室中。

　　南瑾和言诺希只能在治疗室外的透明玻璃窗前看着南爵，他带着氧气罩，床边的心脏探测仪滴答滴答的闪烁着。

　　老人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闭着双眼。

　　言诺希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睛，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母亲的死，想起七岁时南爵的样子……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生活里就只有母亲的影子，附近跟她同龄的小孩都不愿跟她玩，说她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有一次，气急败坏的她将其中一个小孩给打了，小孩的母亲跑来当头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跑回家中，望着厨房里做饭的母亲嚎啕大哭，她问母亲，她是不是没有父亲？她的父亲在哪儿？问得急了，母亲只会跑开躲在角落默默拭泪……

　　自那以后，她便闭上了嘴，不在询问关于父亲的事……

　　南叔是言诺希母亲的故友，母亲去世那年，她才七岁，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抱着母亲在她七岁生日时送她的娃娃，坐在母亲的坟前泣不成声。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南爵，在她的记忆中，那天的南叔格外的高大威武，也格外的慈祥。

　　他抱起坟前哭泣的她，从裤袋里拿了颗糖递到她手上，温柔的对她说，“跟我回家。”

　　葬礼结束后他便领着七岁的她回了南苑，然后告诉她以后南苑就是她的家，她要一直生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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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诺希泛红的眼眶中泛起了雾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言诺希望向天花板，她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阻止眼泪落下，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流进两旁的发丝中不知去向。

　　南瑾将言诺希拥进怀中，站在一旁，说不出话。

　　有些人或许跟其他人不同，越是难过越是阴冷。心里总有个伤口，鲜血淋淋。经年后，即使是伤口愈合不在流血，可当时的伤痛依然历历在目，忆起会痛。

　　“你不知道他病了吗？”

　　“不知道。”

　　“你昏迷这半年，他也时常来，每次都是一个样，或许他不想我们看出来。”

　　……她努力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奔涌而出，她跑出治疗室，蹲在门外的走廊里，眼泪啪塔啪塔流了出来。

　　接下来几天，言诺希和南瑾一直守在医院中。每天都会有医生进去检查南爵的状态，南爵却一直没有醒。

　　他俩悬着的心还一直悬着，偶尔有医生路过，劝他们回去休息，他们也没有照做。他们心里都明白，南爵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凌晨两点的时候，医院的走廊已经没有多少人经过了，空旷的病症室外两人靠在长椅上睡着了。她皱着眉头，呼吸很轻。

　　没过多久，她像是听见了走廊不远处的脚步声，猛然睁开眼睛，就瞧见南爵的主治医生和两名护士朝他们的方向焦急的走了过来。

　　一旁的南瑾也察觉到了异动，也睁开了眼睛，他俩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医生和护士没有回应他们，急切的走入病房中。

　　她内心越发不安，焦急的站在病房外等待着病房里刚进去的人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医生走出了治疗室，对着他俩表情凝重。

　　“对不起，南先生，南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瞪大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令她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在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里，她眼前的景象开始逐渐模糊，她呼吸局促，瞪大的眼睛渐渐，渐渐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