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叔叔吃醋了？
苏翎打量她：柔顺的发羽微卷，颌骨细致，鼻梁秀挺，眉眼清冷，如空谷幽兰般，清澈却动人。
这一瞥，却是充满了惊艳。
关于他们俩之间，沈慕风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一嘴。
回想起那日许庭川打电话的模样，心底里的质疑逐渐被代替。
许庭川为人低调，即便家财万贯，开的车还是辆不太起眼的奔驰，但看得出保养的非常好。
“前两天慕风跟我说，洋合川美你们要单独上市？”
苏翎说起话来温温柔柔，似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嗯，总部的业务和股份都已经拆分了，明天是上市仪式。”
“这么快？我以为整理业务还要一段时间呢。”
许庭川没再搭腔，余光瞥向后视镜。女孩头靠在车窗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了耳机静静听歌。
“看到那个没？”
苏翎笑着指了指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小吃摊：“我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老是翘掉晚自习，偷偷溜出来吃烤串，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和老板也熟络了些。他每次都会说‘又带女朋友出来吃东西啦？’”
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后面，见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又笑：“大学期间的回忆还是蛮美好的。想想当初自己离开杭城，一走就是几年，每次看到马路边的小吃，都会想起那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味道变了没有..”
许庭川眼里无波无澜：“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不记得？”
要说这两人没点猫腻宋词绝对不信。女人话语间流露出的优越感，就像在暗戳戳地告诉她彼此间的故事。
她伸手轻拨了额间的碎发，状似无意地望向窗外夜景。
“到了。”
过了半晌，车稳稳停下。
以为是在说自己，正欲拉开车门，抬眼看到的却是“香越华府”的字样。
苏翎愣了片刻，倏尔展颜：“嗯，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又看了眼车内略显无辜的女孩，记起上车前问的地址。
春晖小区，明明要比香越华府还近，可他偏偏绕了这么一大圈。
是故意的吗？
她心里没有肯定的答案。
车内只剩下两人，宋词先开了口：“是许叔叔的女朋友么？”
身体向前倾，双手匐在他靠的座椅上，恶作剧般凑近了他的肩颈，不温不火地吐出一句。
许庭川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凸出的喉结曲线优雅迷人。
他双手打着方向盘，只侧了些角度看右手边的后视镜。
抛开脸不谈，单是这一身成熟的气质，就让人赏心悦目。
“合作伙伴。”
声音谈不上冷淡，也没有想象中的热络。
车子徐徐拐进小区，因为逛了一天累了，宋词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心思，拉开了车门就走。
许庭川跟着也走下来，看到他掏烟的举动宋词略微勾唇笑：“许叔叔，烟还是少抽点，对肺不好。”
许庭川笑而不语，片刻才问：“许魏为什么送你礼物，你今天也生日？”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更没想到的是那一幕居然全落在他眼里。
宋词走进了些许，她个子不矮，站在他面前还是得仰着头。
“许叔叔吃醋了？”
许庭川抿了烟，静静地看她。
额间几缕发丝柔顺地贴着，肤如凝脂，眸光似水，是雪地上奔跑的狐狸，有一丝狡黠的青雉。
他喉咙一紧，直接用行动代替掉了回答。
从两唇相贴到呼吸逐渐的炽热，力量相差悬殊。宋词没来得及反应，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
她搂紧了许庭川的脖子，笨拙地回应。
半晌，许庭川才松开。
街边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暗自浮动的是各自的心思。
重新点上烟，平稳了呼吸。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不管虚实，从今晚这个吻开始，悄悄地已然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
四周很安静，时不时掠过楼上住户大梦中的一声咳嗽，惊起几只飞鸟。
回想起他接二连三的警告，她心里有些的得逞的快感，所谓不正当的心思此时都拨开云雾，见了光。
“许叔叔口是心非，明明就...”
嗓音魅惑细腻，撩拨人心。
宋词慢条斯理地顺着他的衣领，抚平了因为相拥而留下的暧昧的痕迹。
男人眸光晦暗，握住她纤细手指，声音低沉暗哑：“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宋词抿唇笑的妩媚，直到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传来，才如梦方醒般挥了挥手。
口腔里还残余着男人的气息，成熟又霸道的。
晚上，她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分不清到底是梦魇还是亲身体验。
......
翌日晌午，宋词约好和莫醒一道去医院看望奶奶。
莫醒照了照镜子，先前的伤已经愈合，留下褐色的丑陋疤痕，却平添了一股桀骜不驯。
两指滑着手机上的相册，上面是两个少年的合影，笑地灿烂乖张。
一张一张滑过去，到了底，于是又一张一张返回去看，眸光难得温和静谧。
“在看什么？”宋词立在门口看他。
“没什么，都收拾好了？”
莫醒锁了屏幕，抓起桌上的钥匙先她一步出了门。
匆忙逃窜的背影，还有些慌张。
宋词戴上头盔，轻声道：“他估计下学期才能出来了。”
“嗯。”
莫醒骑着摩托，感受临面来的风。
这个夏天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短到浪漫转瞬即逝，长到相见遥遥无期。
“你舅舅他们没说什么吧？”宋词打量着他恢复好的额头。
“能说什么，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了医院，因为是周六，人较往常多。
宋词提着熬好的瘦肉粥和鸡汤，跟莫醒好不容易挤到电梯门口，却即将关上。
“等一下！”
莫醒手快，连忙按住开门键，待看到里面的人后，却又不急着进去了。
“怎么了？”
宋词撩眸望去，男人着白衬衫，黑西裤，胳膊搭着西服外套，旁边还站了道亭亭的倩影。
是许庭川和苏翎。
两人看到她，微微一顿，特别是苏翎，讶异之情显现于表。
“宋词？你怎么也在这？”苏翎微笑询问，一手不经意间搭在了许庭川胳膊上。
“来看奶奶。”
宋词拉了拉莫醒的衣角，垂眸立在了角落。
电梯空间本身宽敞，却因为有许庭川的存在变得狭小而逼仄。
纵然昨晚长吻旖旎，如今站在他面前，却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依旧不咸不淡，连视线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看着女人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恶作剧心理作祟，施施然望向他：“叔叔，我的口红好像昨天落在你车上了。”
声音软糯，又夹杂着孩子气的无辜。
许庭川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的把戏，淡淡答道：“回头我找找，让许愿给你送过去。”
“谢谢许叔叔。”
苏翎眼神忽而变得意味深长，心里对昨晚发生了什么，始终很好奇。
“叮—”
电梯门打开，莫醒风风火火地拽她出去。
“你在搞什么？”
“我什么也没搞。”
莫醒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你不是答应我说离他远一点吗？昨晚你又找他了？”
“许愿生日宴上恰巧遇到，然后送我回家而已，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宋词说得云淡风轻，大有局外人的态度。
“不听老人言，小心吃亏在眼前！你没看到他旁边站那女的？人一大家闺秀，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你拿什么跟她争？”
“像他们这种人，为利益而生，整天在钱堆里算计，跟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就算他看上你，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玩够你了，还不是一样把你当垃圾随手扔？”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莫醒苦口婆心：“就怕你掉进钱眼，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方向。”
宋词笑了笑，幽幽叹气：“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穷呢？偏偏还不愿意过这种生活。”
“......”
莫醒无可奈何，最主要的是他也反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