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在哪儿,告诉给我,我马上让这司机开车送你们走。”
一个身着休闲服的年轻男子从车里面走出来,他看上去要比他年轻,身材比他猛。
十九岁的男孩子望着他,尴尬、气愤、不安、难为情。
他站在车门口,望着他们,像是监考的老师一般,冷然的、安静的,了然的望着他们。
“司马寒。”
三个字从他的母亲嘴里吐出,他更加局促不安。
司马寒的照片他看到过,这是侧影。
现在的司马寒可是正面面对着他。
他这是来找那个让他狼狈的姐姐来了么?
他不想说,更想走到跟前,用力和他握一个手,郑重的介绍自己,带着他参观那栋楼,偶尔透露一下,姐姐的恶趣味,甚至在他对姐姐厌烦的时候,他会偷偷的告诉他,那个女人不要作为结婚对象,作为一个陪伴也挺好的。
十九岁的男孩子双眼被自己的泪水糊住,他现在这样是没有机会再往前迈一步了。
他觉得自己好可怜,如果不是为了见到他,他才不会跟着自己的母亲来这里,忍饥挨饿的冻了一晚,还被那个疯女人关到密室里,让他们饱受惊吓,要他们求饶。
他的妈妈只会张着嘴,说不出话。
“她。。。。。。我们不知道。”十九岁的男孩代替他的母亲说。
那男子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点点头,弯身准备上车。
他的妈妈甩开他的手,急匆匆的冲过去,抓住车门,“轻音是我女儿,她在前面那家机械制造厂的家属院。二号楼,203房。现在她在不在那里,去了哪里,我们不知道,你赶紧去找她,找到她,帮我找到我苦命的女儿。”
该要的机会还是要的,该获得的财富运还是要的。
司马寒心里冷笑着:别做戏了。你和她的关系,我清楚。她的存在就是你的耻辱存在。把她扔了21年,现在看到她跟我在一起,像想要把她找回来。呵呵,你们最好离轻音远点,继续把她当不存在,不然,最后的养命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留下。
轻音的妈妈见司马寒看着她的眼神冷厉带着狠毒。
支撑她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尽,双腿一软,坐在地上,仰着头,望着司马寒哀求着,“可怜一下我们吧。看在我们是轻音的最后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出手帮帮我们吧。我们不要任何一笔钱。我们有钱,我们。。。。。。”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往下说,手挂在车窗下的把手上,死死的抓住,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司马寒觉得好笑,张口问,“五岁的孩子你都能舍得扔。那时候,你想过你是她的家人,最后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吗?”
“想过!那时候我们是家人,现在我们也是家人,谁也更改不了这个事实。谁都改不了的事实。我那时是不得已。我养活不了她。我年轻。我养活不了幼小的她,我只能把她送人,这是我们母女的命。我送的人家是富裕人家,倩倩跟着他们,比跟着我活的更好。我是她亲妈,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司马寒摆摆手打断轻音妈妈的话,丢下一句话,“你只能把她送人,这是你们母女的命。”
司马寒走了,三步并两步的走了。
车没有动。
司机师傅按下车窗,“你们坐不坐车?”
“坐。坐。”
十九岁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伸手拉了拉他的妈妈,没有拉动。
“快点。”司机师傅催促。
“我没有力气。”十九岁的男孩子希望司机能下来帮他一把。
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钱包,打开它,从里面扯出三张百元纸钞,从窗口里递了进去,“送我们回去。”
司机将轻音的妈妈拖进车里。
十九岁的男孩子一声不吭的跟坐了进去。
这个时候,司马寒冲进小区里,这里的环境全部进入他的眼帘。
“该死的轻音!”
这里的环境要比照片中的更没有生气。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很容易丢失自己的斗志,让自己的生命慢慢的变得软弱,直到这里再次开发,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了最后的躲避所,他们才会清楚的意识到原本他们还有机会的,结果他们全部都浪费掉。
这种人实在不能可怜。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身上的懒筋,他们会自己拔除掉的么?
终于看到他给轻音准备的黑色传送器。
黑色纽扣放在破旧的台球案上。
绿色布面被摩的看不出颜色,只能在钉子的位置看得到。
案几破烂,四周的空地被人小心的用炉灰渣铺上,这可以说,台球案还是被人用的。
“该死的轻音!”
他拿起黑色传送器握在手里,脚步更快了些。
这一次,他再找到轻音,怕是不知道因为哪件事,轻音才会出来。
房间里无人,地面上厚厚的灰尘,让他怀疑那个女人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他们的狼狈,他们掩藏不住受惊后的不安定的神色。
那是他们昨天穿的衣服,在这里一定是呆了整晚。
透过窗子,往外看,那台球案清晰可见,连一旁的灰砖灰瓦的房子的院子内也看的清清楚楚,那里堆着一堆堆的木条石块之类的施工地常用到东西。
这样子的院子,还会有这样子的人家?
司马寒走了出去,再次查看门牌号。
门牌号板子很容易的被他扒出来。
左右看了几次,最终往西面走了两步,站在上面有着204数字的木牌下,伸手摘下,按上203数字的木牌。
推一推门,门能动,但是很紧。
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式,外观上还是可以使用的。
这里是客厅。往窗外看去,漂亮的绿色植物,这里在夏日的时候一定是鲜花绽放最好看的,推开窗户,伸手能够到树枝,也能看到一些被折下的树枝遗留的枯树皮。
关上窗户,在这里能找到轻音的痕迹,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手机拨出,对着手机里的接话人下了几道命令,才再次环视这个像是客厅的房间。
这种实用性的摆放,没有美感,没有头脑。
这些不是轻音的作品。
推开一旁的门。
门内充满了轻音的气息。
淡雅的蓝色棉布窗帘,乳黄色的素色床单,同色系的枕套。
被子不在床上。
床和窗户下有一个空挡,那里摆放着类似桌子的床头柜。
二十几块钱的简易台灯,这一定是她读书时使用的床头灯,孤零零的立在柜子上面。
他走过去,拉开抽屉。
抽屉是空的。
直到他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他看到他给轻音的手机。
打开手机,屏幕显示出最后一节电。
未接电话提示没有红点显示,证明已经被人点开过,短信已被清空。
“轻音,傻瓜!”
他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滑过,没有人回应他。
“轻音躲好了。不要让我找到你!”司马寒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