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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人歌(2)

  叫喊声惊醒了一干家将,立刻舞动刀枪冲向董俷。

  同样的,董璜的叫喊声也惊醒了董俷。一直在旁边观察董俷的李儒,发现这丑小子脸上流露出一种狰狞的表情。那表情,他曾经在董卓脸上看到过。然后,一个近千人的羌人部落从此消失无踪。

  这阿丑,动杀心了!

  董俷轮圆的大枪,一招横扫千军。

  那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十几斤重的大枪在空中划过,枪杆微微呈现出一种弓形。

  迎面而来的家将挥刀阻挡,铛的一声响,百炼钢刀被生生折断。大枪毫无停顿的继续扫来,把那家将一下子砸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家将倒地再也起不来。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个还是杀!

  记得有本小说里曾有一首诗。书名已经记不得了,可里面的内容却给董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览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配削铁剑,一怒既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叫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要说教起来,这首诗并算不得什么好。特别是在董俷的这个时代,更显得不伦不类。

  当初董俷看罢这首诗,只觉得热血沸腾。他还专门请教了村里的大学生,说是一个叫仇圣的人所作。真实与否,他并不清楚,只是一遍遍的背诵后,牢记在心中。

  歌声起,血光现。

  大枪一抖,犹如巨蟒翻身。原本是董璜之前所练过的枪法,在李儒眼中是花拳绣腿。可在董俷手中施展出来,却变得非同凡响。配合他那略带童稚嗓音的歌声,原本极为普通的枪法竟然变得凌厉无比。真真是十步杀一人,杀得家将心惊肉跳。

  李儒咽了口唾沫,也觉得那歌声让他热血沸腾。

  他忍不住迈出了一步,但又生生的止住脚步。他很清楚,这一步迈出去,代表什么。

  董璜的家将尸横演武场。

  而董俷只觉身体中的力量好像使不完,急需找一宣泄的口子。

  他啊的爆喝一声,展臂把大枪掷出。一个家将本来已经心寒,正朝着演武场外跑。那大枪带着破空的历啸,凶狠的贯穿了家将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尸体凌空飞了起来,一下子钉在了演武场的门槛上。尸体在空中晃来晃去,血滴滴答答的掉在演武场的大门口。

  此时,演武场里除了董璜、李儒之外,只剩下一个家将。

  董俷健步如飞,冲到那家将门前,一拳把对方打倒,一脚踩着家将的腿,双手抓住另一条腿,两臂用力,大喝一声之后,把那家将生生的撕成了两半,鲜血洒得他全身湿透。

  细长的双眸扫过,盯在了李儒身上。

  李儒打了一个寒蝉,心里面扑通扑通的乱跳。

  “阿丑,我是姐夫,你四姐董媛的丈夫……你听说过吗?”

  董俷那双发红的眸子中,突然流露出一股暖意。他的身体松弛下来,刚要开口,李儒的脸色突然大变,惊恐的叫喊道:“小心!”

  本能的,董俷轻轻一闪。

  一抹寒光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利箭钉在假山之上,箭羽颤个不停。

  李儒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眼见着董俷杀心将要消失,那该死的董璜居然……

  董俷呼的转过身,正好看见董璜正捻出一支利箭,张弓向他瞄准。

  两人之间大约有二十步的距离,董俷大吼一声道:“蠢贼,给我死来!”

  李儒没有看清楚董俷是怎么移动,那速度太快了。而董璜被董俷的咆哮声吓了一跳,手中的利箭居然掉在了地上。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董俷冲到了董璜的面前。挥拳把董璜打翻,而后双手抓住董璜的腿,竟然要生生的把他撕裂。

  就在这时,演武场外有人高喊:“阿丑,手下留情!”

  一匹战马冲进了演武场,向董俷冲过来。马蹄声如雷,令董俷心中更怒。他抬手把董璜扔出去,跨步转身,迎着那战马一拳就轰了出去。

  拳带万钧之力,把战马的脑袋轰的粉碎。

  可怜的马儿唏溜溜一声长嘶,不过身子却止不住惯性冲了两步,把马背上的人一下子掼翻下来。

  “阿丑,那是你叔叔,别胡来!”

  李儒看清楚了马背上的人,惊恐的大叫。马背上的人,是董卓的弟弟董旻,也是董俷的亲叔叔。李儒也不管那昏过去的董璜,快步向董俷跑去。一边跑,李儒心里一边说:这算是什么事情,乱了,全都乱了。

  不过,李儒的叫喊声并没有能阻止董俷。

  已经暴走的董俷才不管是什么人,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就向董旻冲去。马蹄声响起,一队人冲进了演武场。为首的人看到这情况脸色一变,纵马冲出,手中大刀架住了董俷的大刀,人借马力,把董俷撞得连连后退。

  “文才,还不把他抓住!”

  马上人大声命令。只见一员大将冲到还没站稳的董俷面前,纵身下马,一把抱住了董俷。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公子,冷静、冷静……大人回来了……”

  董俷脑袋微微清醒了一些,停止了挣扎。也就在这时候,就听马上人怒喝道:“孽子,还不跪下!”

  抬头看去,董俷这才看清楚,那出手崩飞他大刀的人,赫然就是他的父亲,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