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影

就在琼恩为钱头痛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被金币逼上了绝路的人。

　　“我不会输的，我还有机会。。。”

　　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憔悴的脸藏在兜帽下面。巴恩-南尼斯特在惶恐不安中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来到了帝都边缘的西区，——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废弃之地。

　　这里曾经也繁华热闹过，可惜在400多年前的‘双王之战’中，作为‘疯王’一方的大本营，誓死不降的‘堕落贵族’们使用了禁忌魔法，将这片区域破坏成了一片死域。

　　当然，这些都是历史书上记载的‘官方事实’。

　　至于真相——谁在乎？

　　“咳咳、”哪怕已经过了400年，空气中游离的负面魔法依然没有消散。一踏入西区，巴恩就难以抑制的咳嗽起来，肺部火辣辣的刺痛。——每年、每天、每时每刻，都有走投无路的人一头扎入西区，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在里面，或者带着一身畸变和疯狂从中走出。

　　铮铮铮、

　　灰蒙蒙的雾气中，一个裹在肮脏长袍子中男子坐在墙角自顾自的弹着竖琴。他除了两只正常的双手，后背还长出了两只畸形削瘦的额外手臂，一动不动如同枯枝伸向天空。

　　不远处，一具骸骨靠在墙边，两个漆黑的窟窿打量着巴恩，缺了下巴的嘴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知。

　　扭曲、死亡，是这里的主旋律。

　　随着巴恩小心的沿着废弃的街道前进中，两旁破破烂烂房屋的窗户后面、木板的缝隙中，倒塌的断墙旁边，一只又一只的眼睛露了出来，他们死死的盯着进入西区的‘新人’，瞳孔中满是冷漠、贪婪、疯狂、痛恨。

　　时间慢慢流逝，这些被魔法能量扭曲的人类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躲在两旁窥视，——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在两旁房屋废墟的废墟中影影绰绰，慢慢的向慌乱的巴恩包围了过来。

　　“该死，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影，七分像鬼三分像人。巴恩眼珠乱转、脸皮颤抖中，鼓起最后一丝勇气。

　　“我、我、我是来加入‘羊鸣教’的！”

　　刷——

　　四周的人影愣了一下之后，瞬间做了鸟兽散。当即毫不犹豫的钻入了迷雾中、废墟下，只剩下巴恩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静

　　这是？

　　“这位迷途的羔羊，”

　　一个和煦的声音在巴恩的身后响起，吓得巴恩赫然转身。

　　在他身后，一名披着红底黑纹路的神秘人站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看着巴恩恐惧中夹杂着警惕的模样，轻笑一声。

　　“请不要紧张，能占用一下你的时间吗？”，来人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奇异的蛊惑，让巴恩浑身放松，不由自主的‘冷静’下来。

　　“让我来给你讲解一下我们的道标，我们的救世主。。。”

　　“我主尊名‘路西法’，乃是明亮之星、晨曦之主，我主高举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主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在至上者之上。。。”

　　这话语落在巴恩的耳中，仿佛是孩提时就死去的母亲温柔的哼唱，又像是‘潘帕斯剧院’中那让他无法忘怀的玛达琳娜小姐甜蜜的耳语。

　　“那么——你是来加入羊鸣教的吗？”

　　“是的、”机械的话语冲巴恩的口中吐出，紧接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找回了神采。

　　“是的！！”

　　慷锵有力的声音中，巴恩猛然跪倒在神秘人的脚下。

　　“我是羊鸣教虔诚的信徒，我是我主无畏的战士！为了让救世主的荣光洒满大地，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我停息！”

　　短短几秒的时候，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废物猛然间爆发出了狂热的‘信仰’。仿佛改头换面了一般——虽然在心智层面上来说，差不多也是这么回事。

　　四阶心智魔法——信仰转化

　　神秘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的魔法视觉下，巴恩身上腾起了一道灰色的细线，融入虚空之中。

　　“可惜，”

　　神秘人又摇了摇头，“只是虚假的信仰而已，连最基础的‘食用’都不行。除非七阶的记忆编制，才能让一个生物转化为真正的‘信徒’。不过。。。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神秘人又不能使用信仰之力。

　　“来吧，忠诚的‘信徒’。”

　　神秘人转身向迷雾中走去，而巴恩也立刻爬起来恭敬的跟上。

　　“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是，尊敬的牧首大人，我来此是为了借助圣教的力量，干掉我的堂弟，夺取贵族的身份。。。。”

　　“哦？有点意思，”

　　一个贵族的眼线，可比一个单纯的傻瓜信徒有用多了。

　　“详细说来听听。”

　　。。。。。。。。。。。。。

　　“玻璃？纸张？砖瓦？”

　　在南尼斯特庄园的二楼，琼恩正在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行，这些东西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而且工艺都很成熟。”

　　“别气馁，琼恩，”黑发少年自我打气，“好好想一想，前辈们一般都是怎么赚第一桶金的呢？”

　　面条、包子？油条、豆浆？

　　扯淡吧，前世出了国门，就没见几个外国人真喜欢中国口味。什么叫花鸡、东坡肉能让异界人舌头都吞下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时了。

　　说起来，有一样东西应该可以——

　　那就是水泥。

　　只是我堂堂穿越者，难道到异界就是来当农民工？

　　琼恩把笔一丢，无奈的靠在椅子上。

　　他绝对不是害怕抢了‘石匠兄弟会’的饭碗，绝对不是！

　　就算‘石匠兄弟会’人人都是胳膊赛大腿的职业者，还有一大群擅长‘化石为泥’和‘化泥为石’的法师，琼恩也不怕！

　　——才怪。

　　“水泥这个东西影响太大，以我现在的实力。只怕我刚制造出来，当场就要人间蒸发。”

　　琼恩叹了口气，其实他不是想不到赚钱的方法，只是有的很容易被别人模仿，有的影响太大，有的技术不支持。。。

　　“前辈们卖个冰糖葫芦都日入几千贯，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麻烦？？”

　　写了一大堆的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的主意，琼恩歪着头向房间外面高喊。

　　“阿芙洛、阿芙洛！”

　　“少爷，有什么事情。”

　　很快，黑白两色的女仆就出现在了门口。

　　“来帮我参考一下，要如何才能赚钱。。。”

　　“少爷，以您的条件，完全可以躺着赚钱的。”

　　阿芙洛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不不，我赚钱要凭本事，不能靠脸，身体也不行！”琼恩拍了拍额头，“还有，能别提这个方案了吗？我怕我把持不住。”

　　“少爷不需要把持，”黑长直的阿芙洛依然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

　　“女仆的工作中有一项是帮助主人宣泄欲望。”

　　“好汉，饶了我吧。”

　　琼恩绝望了，自己家的女仆如果不是某些时候脑回路有问题的话，其实还是满靠谱的。

　　这见鬼的南尼斯特家族，居然就两个人！

　　这让他找谁商量去？

　　不，不对，还有一个不知道在那里，欲除自己而后快的堂兄。

　　心累啊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