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旧的话,如同平地炸雷。
屋里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视。
吴母一时张目结舌了,认清楚对面的人后,又立刻跳了起来,拿食指顶着他的脑门。
一张扭曲的脸涨红的如同猪肝一样:“我说你个私生子,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如今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知道羞耻。”
“要我是你们母子,早就一头撞死了,还出来丢人现眼,你们简直是吃饭浪费粮食,活着浪费空气。”
吴母是见过风依旧母子的,自然一定睛就认出了风依旧了。
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对贱母子居然还上杆子找上门来。
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一见到那不要脸的女人时,她以为就是农村妇女,还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定是未老先衰,长得一言难尽。
她一个城里的女人是有绝对优势的。
一路寻过去的时候,她是抱着耀武扬威的心态。
想不到那个女儿长得唇红齿白,虽然一身粗布衣裳,但依稀可辨那姣好的容颜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当即就妒由心上。
而且那女人的眼睛总是盈盈的带着泪花,咬着嘴唇不断解释,她才是吴父的糟糠之妻。
居然在她面前说这糟心的话。
她是不是原配,这一点,她当然知道了。
她都上了的男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还给别人。
她可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抢来的。
当即就让吴父在村里散布她未婚先孕继而才气得他远走他乡的谣言。
农村的女人不是最重视名节和夫家吗?
都说谣言猛于虎,尤其这诛心的谣言还是枕边人沸沸扬扬的传出去的,想必这个女人一定会一根绳子结束自己的。
想不到那个女人不仅还孩子生下来,还来到这个城市。
上一次遇到的时候,这个孩子也是这般大了。
居然比他儿子还大两个月,细算居然是上次那男人回农村是种上的。
男人的嘴果真是骗人的鬼。
最近一次见到他们,
他们吃力的推着三轮车,在城中村摆早餐。
两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
当时她穿着貂皮大衣如同贵妇一样,却给那女人不施粉黛,却依旧动人的容颜给气坏了。
尤其看到自己身边的男人,居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人。
眼睛里都是贪婪!
她气得抬腿一脚就把那个三轮车给推翻了。
还红口白牙当众宣扬说,她们卖的早餐吃死了她家的狗。
这个女人不干不净的,生个孩子都没有父亲的,这样的女人做出来的早餐能吃吗?
当时风依旧想去辩解几句,但是给他妈死死的拽住了。
后面几天,她也暗中去观察过。
那女人的生意是一落千丈,简直是门庭冷若。
毕竟在这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了。
人们都是惜命和所谓的名声的。
他们如同浮萍一样,毫无根基,失去了生活来源,自然也就活不下去了。
她都以为自生自灭,无依无靠的她们,应该早滚了,想不到居然在这里撞见了。
而且是在对门的云家。
风依旧听了云母恶毒的话,抿了抿嘴唇,掀着薄唇开口道:“看来,我们母子还好好的活着,你好像很失望啊。”
能不失望吗?
吴母的心情都不能用失望来形容了。
想当场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吴母顿时叉腰道:“在这个大城市里,你们母子身无长物,我都不知道你妈妈怎么养活你呢。
是不是靠下三滥的手段来养你这个私生子啊。”
风依旧手臂上青筋毕露。
他妈妈吃得苦,他都看在眼里。
他妈妈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挣钱养家。
哪怕有“好心人”看她容颜绝美给她说各种发家致富的路。
可她总是干最脏的活,拿最少的钱。
云不知拉了拉他的衣角安抚道,“风依旧,难道狗咬你一口,你也咬狗一口么?”
“你个死丫头,你说谁是狗呢?”吴母声音提高了八度。
在这个小区里,因为她的蛮横不讲理。
她几乎是这个小区的老大难题,甚至是一霸。
平日里更多的人是和云母一样,低着头从她身边快速走过。
她几时受过这样的气。
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以后还要不要给她做媳妇了。
看来还是平时蹉跎的不够。
“谁承认就说谁了。”云不知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还藏着几分志在必得。
云父眼看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往前走了几步。
“你……你们想干嘛?……这大庭广众下,你们还想以多欺少。”
心虚的吴母以为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想动手打人。
后退几步也就趁机到了门口。
云父抬手“砰”一声关了房门。
他这猝不及防的一招。
吴母是始料未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外了。
她哪里甘心啊。
立刻跳着脚,拍着手掌在门口喋喋不休的骂了两个小时。
后来还觉得不过瘾。
回对门的家里提了开水壶和板凳又在门口骂上了。
当然,虽然骂声震耳欲聋。
可,楼上楼下,左邻右舍只是探个头出来,一看是她,立刻缩着头回自己窝里了。
笑话。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敢去火上浇油啊。
云家那对夫妻向来是一团和气的,今天真是造孽啊,居然惹祸上身。
这吴母可是有名的母夜叉啊。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风依旧认真的鞠了个躬道歉道。
“没事,你不要放心上,她那人就那样子,我们要习以为常,对于不讲道理的人就避而远之。”云父安慰道。
默不作声的风依旧还是回书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云家是他这十几年来唯一得到的善意,已经足够他回味一辈子了。
人,不能得寸进尺。
“你这是要搬走?”云母眼尖问道。
风依旧点点头,“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云不知拉过他手里的包裹,轻缓地说道,“你安心住下来,这件事情也不会变得更糟了,你现在走的话,事情也不会变得个更好。”
就吴母那不依不饶的性格。
云家也算是彻彻底底得罪她了。
毕竟这十几年的邻居也不是白当的。
云父摸了摸鼻子,说道:“不知说得没错,你就安心住下来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要害怕。”
风依旧点点头。
为了省钱,其实他没有交住宿费。
每天晚自习后,徒步走到那个城中村。
他来云家住了后。
母亲满脸欣喜地说,她也找了个包吃包住的活,在工厂里打包箱包。
以后她能省个吃饭住宿的钱,给他读大学用。
云母拿过他手里的包裹放回书房道,“他们父女都盛情邀请你,你就顺了他们吧。”
长者赐,不可辞。
虽然门口骂得乌烟瘴气。
但是云不知他们充耳不闻还在家里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
气运之子刚走进小区,就发现其他邻居不怀好意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目光。
甚至还有人指指点点。
一直都站在光环顶端的他,居然有些适应不了。
他加快了脚步····
刚进单位的楼梯,就听到那熟悉的大喇叭声音。
以及那不堪入耳的话。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妈妈,你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