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王清蓉
去那所谓的山灵泉，必进之路就是那条狐狸坡，只不过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赶到狐狸坡时，这天也要亮了。
好在赵汵兮撑了下去，抵达这所谓的狐狸坡时，她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陈叔手疾眼快，接住了她。
十三嗅到空气中有她同类的气味，狐狸坡被夹在山与山之间，每当北风吹起时，山间的风，吹过狐狸坡，便会发出类似狐狸的叫声。
因为有了这个名字，这个坡甚少有人敢路过，大家都喜欢绕远路去山灵泉。
赵汵兮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半坡上，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她遇到了那只...狐妖。
也是在这个位置，她亲眼看着那只狐妖被一名除妖师打回原形，元气大伤之下...狐妖将他的妖丹给了她。
这些事情，赵汵兮选择不告诉昊空，她觉得没必要了，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昊空自然是不放心让赵汵兮一个人在半坡上，带着狐狸走到她身侧。
此时赵汵兮已经跪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泥土，是在睹物思人样子，昊空心底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挽留的事。
十三再次将自己的爪子放到了赵汵兮的膝盖上，双眼湿漉漉的看着她，是在安慰她。
“林公子，你看，这只小狐狸一点都不怕生，也不会伤害到任何的人，我相信它若是修炼成妖，定会是个好妖。”
赵汵兮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狐狸的脑袋，她是第二个能摸狐狸脑袋的人。
此时昊空无法理解，赵汵兮的这番话，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小狐狸就是普通的狐狸，是无法修炼成妖的狐狸。
他无法用敷衍的方式回答赵汵兮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是有多在乎这只狐狸。
“其实我从小体弱多病，大夫说我，活不过十五岁及笄礼，我现在能活到十八岁，要多亏我体内的狐妖妖丹。”
昊空和十三都想错了，他们以为赵汵兮是在前阵子遇到了什么妖怪，却没有想到，她早在四年前年前就遇到了一只妖怪。
这普通人吃下妖怪的妖丹，昊空从未见过，陈叔倒是在年轻时见过几次，但是那些吃下妖丹的人，大多是心术不正之人。
妖丹在他们体内不到半年，他们便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模样，而且他们心中的恶念越发邪恶，到最后都需要将双手染满鲜血才可。
而像赵汵兮这样的，吃下妖丹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过了几年，陈叔是第一次见。
“这个妖丹是那只狐妖临死前逼着我吃下的，他想让我活下去...要不是他的这句话，我早就跟他一起离开这个人世了。”
那个时候她卧病在床，好几日都没有见到那只狐妖，怕他出事，硬是要拖着病弱的身体，前往狐狸坡找他。
见到他时，他与一名除妖师缠斗，打得不分上下，然而最后还是输了，还搭上了他的一条命。
而她伤心过度，大吐鲜血，眼看要追随他而去。
他凭着最后一口气，吻上她的双唇，硬是将自己的妖丹逼入了她的体内。
“汵兮，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你所没有看到过的美景，你要活下去，你要活得自由自在...我不想你死...”
那名除妖师见此情形，不敢轻易上前，他目睹这只重伤的狐妖，将自己的妖丹给了那位姑娘。
那狐妖本可以找个地方闭关修炼几百年疗伤，却选择救那位姑娘。
这样的场面，让除妖师心里震撼不已，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他师父曾说过的话。
妖，没有好坏之分，见之便除之。
除妖师第一次动摇了这个念头，他一路斩杀那些妖邪，不管那些妖怪如何求饶，如何解释它们并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他都毫不留情的将其诛杀。
那天，赵汵兮坐在狐狸坡上，抱着一只浑身雪白，身体冰凉僵硬的狐狸，哭到昏厥，被赵府的家丁找到。
赵汵兮听话，健健康康的活了三年，最后还是抵不过对狐妖的思念，她生出了想要变成妖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直接催动了她体内的妖丹，才会有了后来的妖气缠身，引来了林氏除妖师。
十三低着头，这次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赵汵兮了，她尊重赵汵兮接下里的所有想法，绝不会阻止她。
“赵大小姐...”昊空苍白无力的喊着赵汵兮，他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林公子，你也是除妖师，真的就看不出，那些妖是好是坏吗，为什么要一棒子打死所有的妖怪，为什么要觉得只要是妖怪，它们存在即是错误？！”
赵汵兮问得昊空哑口无言，每一字都问到了昊空的心底最深处，他从小就有和赵汵兮一样的疑惑。
然而林高卓告诉他，妖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说完这句话的赵汵兮，已是泪流满面，她恨除妖师，她恨他们...
他们和那些滥杀无辜的贼匪有区别吗？有吧，贼匪杀的是人，除妖师杀的是妖怪。
可有些妖怪，本性纯良，成为妖以后，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却依然未能逃过除妖师无情的斩杀。
赵汵兮低头，看着面前的狐狸，她看得出，昊空很在乎这只狐狸，不然为何不直接将狐狸留在林城，而且这只狐狸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在这一刻，她生出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她要将体内的妖丹给这只狐狸。
她要看看，林昊空要如何面对这只往后会成为狐妖的狐狸。
只见赵汵兮运气，逼出了内丹，不给昊空反应的机会，先将其一掌拍下半坡，陈叔一直在狐狸坡下等着，见此情形，已经来不及了。
十三被一股力量托起，漂浮起来，嘴不受控制的张开，赵汵兮将妖丹送入了她的体内。
妖丹进入了真正能让其发挥作用的身体，开始不断发出妖气，妖气将十三包围起来，形成了妖气结界。
“玲珑！”昊空嘶吼的叫声，赵汵兮拍他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妖力，他嘴角溢出鲜血，也要硬撑着爬上半坡。
陈叔一时之间不该如何是好，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杀了那只狐狸，不能让它妖化才对。
但同时，那只狐狸是他们少爷珍视的宠物，不，现在已经不能用宠物去形容那只狐狸了。
赵汵兮嘴角也溢出鲜血，她嘲讽的看着吃力爬上来的昊空。
瞧瞧我们的除妖师，真是期待...你会杀了它，还是放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