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术紧绷的神经就这样放松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像剥离了那层让他沉重无比却又深深依赖上瘾的壳,身体轻松的诡异。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不一的想法,因为懦弱,没有勇气。
秦术戴着面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离开了这层面具,离开了最外面那层虚假的壳,甚至都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平凡的活着。
他明白自己所有的懦弱和畏惧,也清楚白也这个少年在不知不觉间还是过界了。
秦术觉得有些好笑,他一直都呆在那片荒凉寂静的无人区里面,把所有人隔离在外,拒绝所有人的越界,白也只是其中之一。
这个小朋友就这样毫无所知的,被他放在那个遥远辽阔却又无法跨越的隔离区里,少年所以为的亲近和情感,都只是他虚伪的敷衍和应酬。
可即使如此,白也还是闯进来了。
秦术并不觉得奇怪,小朋友太好了,好得他根本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所有美好的言语用在少年身上都会显得贫瘠普通,是一种显然易见的拖累。
世界上最绚烂灿烈的颜色,也无法描绘少年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
是啊,就是因为太好了,好得过了头,所以才会沉重。
秦术真的太害怕了,他没有勇气揭开自己虚伪待人的面具,不敢让少年知道,他所见的自己,那些时光里的亲近,喜欢,甚至是一个最简单的笑容,都只是虚假的面具。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宁远帮他揭开了这层壳。
嗯,轻松多了。
——
白也忽然无法思考,他听清了宁远说的每一个字,可是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也不是不懂,是他不想去思考,不想懂。
宁远说,他刚才说的就是他和俞星沉做过的事。
他说,他和俞星沉解剖了这位先生。
哪位先生?
白也的思维陷进了黑暗的沼泽里,他不想思考,他想放弃人类思考的能力,他不愿意去想,似乎只要这样,有些事情,就可以自欺欺人。
可是他做不到不去想,他的思维和以往一样清晰。
宁远和俞星沉解剖了秦术,像是对待一具缓缓走向腐朽的尸体一样,解剖了他的哥哥。
秦哥是自愿的,他自愿被他们解剖,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或许,他秦哥是知道宁远和俞星沉做的事,甚至是亲眼目睹之后,选择主动接近这两个人。
白也苦笑了一下,目光落在秦术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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