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把柄
豆腐大叔有暴力倾向的事情，以没有证据为由，被不了了之。
他没有被隔离病房，还是跟景熙住在一间，唯一不同的是，护士查房的次数多了一些。
景熙因为有吴医生的开导，对豆腐大叔心存警惕的同时，也没那么战战兢兢了。
吴医生送他回了病房，嘱咐道：“我今晚在值班室休息，有什么事就按铃，我也会赶来的。”
景熙心里一暖，但也担心他：“这样肯定休息不好的，你怎么坚持得住呢？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吴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去休息吧，等过一阵子主任回来，我跟他再说说。”
久唯心里酸溜溜的，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吴医生朝着久唯的位置看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就走了。
豆腐大叔早早地躺下，背对着景熙这一侧。
景熙偷看了一眼豆腐大叔，然后抿抿嘴唇，放下保温杯，蹑手蹑脚地过去洗漱。
久唯知道豆腐大叔在装睡，飘出来灵体坐在他旁边检查是不是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在。
其实医护人员也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才能放回来。
豆腐大叔身边确实看不到什么可疑的利器。
景熙自从被扔掉一次，周身的气息变得虚弱，还会透出了一点冷气。环卫工人先体会过了，这次豆腐大叔也不例外。
豆腐大叔感觉到身边的冷气，心里发怵，慢慢转过身来，四处看看，瞄到了正冲着这边的保温杯。塑料珠子做的豆豆眼，死死地盯着这边。
“真他妈邪门儿了。”
豆腐大叔嘟囔一句，蒙上被子。
久唯没理会他，不管他还想做什么，只要是试图伤到景熙，久唯拼了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再不姑息。
景熙回来，闭上眼睛乖乖睡觉。这次的头发擦干了，表现不错。
久唯回到保温杯本体，被景熙搂着睡觉。
豆腐大叔一夜里一直没什么可疑的动作，景熙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又过了半个月，也都是相安无事，吴医生半个月都住在医院里，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被领导强制安排休假两天。
吴医生不在，有其他医生代班治疗景熙。
到了中午的吃药时间。
景熙先吃了药去做锻炼，豆腐大叔还在护士的监视下吃药片。
久唯盯了豆腐大叔半个多月，自然不会放弃他吃药的时段，虽然说这些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豆腐大叔背地里眼神清明，绝对不是一个幻想症病人该有的眼神，那次景熙差点掉下楼去，绝对是他有意诱导。
“行了，吃完药就回去午休吧。”护士看着豆腐大叔咽下了药片，例行公事一般嘱咐道。
久唯跟着豆腐大叔回了病房，景熙已经在午睡了，听到开门声也只是翻了个身。
豆腐大叔回来后就去了卫生间，久唯也就没再跟着了，回了保温杯本体。
景熙抱着保温杯睁开眼睛，小声道：“又是一回来就直奔厕所，这人习惯真是奇怪。”
久唯如醍醐灌顶。
跟着他这些时日，只有他去卫生间或者洗漱的时候没跟着。每天吃完药都会去厕所，难不成……
久唯再次变成虚影出来，从未关严的门缝中挤了进去，忍着恶心偷看。
豆腐大叔果然不是正常上厕所，正扣着自己的嗓子干呕，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久唯看着都觉得恶心了。
药片被呕了出来，冲进马桶里。
久唯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心里也有了算计。
豆腐大叔漱了漱口才走了出来。
景熙一声不出地装睡。
豆腐大叔蹲在景熙床边，嘿嘿笑了一声，再次抢过来保温杯。
“你还给我！”
景熙忙睁开眼睛去夺，却被豆腐大叔手重打了几下。
久唯见景熙被打，气不打一出来，尽管使不出多少力气，也扭来扭去带动豆腐大叔的手臂砸他。
豆腐大叔惊奇地睁大眼睛，一手拦着过来扑打的景熙，一手握着保温杯啧啧称奇。
“一个破杯子，居然还能动，我看看这什么构造？”
景熙被他拦住，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身体瘦弱，根本掰不过他。急得张嘴就死死咬了豆腐大叔一口。
豆腐大叔不怒反笑，抬手就打了景熙一巴掌，抓着景熙就往窗边走，完全是那天故技重施的架势。
久唯只得再次灵体冲出来，再奋力变成实体按了呼叫铃，因为之前出来太久，这次变身也维持不了多久。
护士那边听到房内吵闹声，不敢迟疑挂断电话就往这边跑。
豆腐大叔那边，窗子锁已经被打开，久唯再顾不得被人发现，急忙冲上前去拉开豆腐大叔，抱住景熙。
没忍住还用力踹了一脚豆腐大叔。
豆腐大叔见了，以为是吴医生，扔掉保温杯开始装疯卖傻：“医生打人了！医生打人了！”
护士们匆匆赶来，打开房门，熟练地拉开吵闹的豆腐大叔。
见到跟吴医生一模一样的久唯不禁诧异道：“吴医生你不是休假了吗？”
久唯眼神中的愤怒未消：“我若不来，景熙就得被他推下楼去！”
久唯的双脚开始变得透明，紧忙捡起保温杯，不敢多待：“我带景熙出去安抚他的情绪，你们将这事报给代班医生和刘医生。”
护士们心生愧疚，连连答应，于是也没注意到抱住景熙出去的久唯双脚变成了虚影。
强打着精神带景熙去了吴医生的办公室，慌张地锁了门，终于控制不住变回了虚影，保温杯“咣当”掉落。
景熙本就惊魂未定，见刚刚帮过自己的吴医生在眼前消失，更是目瞪口呆，慌张四顾。
久唯心疼地看着他肿着的半张脸，虚手摸了摸：『景熙别怕，我是哥哥啊。』
景熙听到脑海中想起的声音，瞄向保温杯，匆忙捡起，眼神飘忽。
久唯皱皱眉，回到摔得生疼的保温杯本体。
景熙小心翼翼对着保温杯问道：“你是真的吗？”
久唯犹豫一下，见他鼓起勇气的样子，才再次解释：『别害怕，这不是幻觉，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