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夜……
湛亭拿着匕首,尖锐的匕首抵在仙仙的颈上。
在那脆弱无比的颈间刹那间划过一道浅浅血痕。
只要稍一用力,这位暴君,这个刚才折辱他的少年皇帝便会一醉不醒!
可突然,一股莫名的情绪攥住了湛亭的心脏,让匕首叮地一声掉在地上。
俊美僧人脸色苍白的盯着仙仙颈间的那道血痕,觉得怎么……
那样的碍眼呢?
非常非常非常的碍眼。
他双拳握紧,指尖再度将掌心刺破,软筋散的药效消退,力量逐渐归来。
可现在拥有力量还有什么用。
他的心绪已经有些凌乱了。
他转头看到了侧面的佛祖画像。
逐渐,湛亭心中清明了,自己心里的自责愧疚情绪,应该是愧对佛祖。
他自问犯了三条罪行。
不该喝酒。
不该亲吻。
不该……拿匕首去伤害无力还手之人。
变得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弟子有罪。”
——可朕真的很想很想亲近皇兄
“弟子有罪,愿不吃不喝,在我佛座下念经赎罪七日,”
——皇兄便这样与朕论道吧
“……愿我佛慈悲,宽恕弟子的罪。”
自脑海里传出的声音,与他的忏悔声交叠在一起,让湛亭不由心神一恍。
“……”
深夜,夜深露重。
老住持就在半睡半醒间,被床榻边的一道黑影吓醒了。
“鬼啊啊啊!”
您说您,好歹也是位出家人,信佛祖,怎地还怕鬼?
住持嚎叫过后,定晴一看,僧人苍白着脸颊,穿着单薄的红衣袈裟,气质出尘,不是湛亭还是谁?
湛亭垂眸,无波无澜道:“住持,请随我去一趟禅房。”
“……”
到了禅房,住持只看到昏迷在榻上的少年皇帝,‘他’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只是破了皮,被湛亭洒上药粉后很快就要愈合了。
但住持还是吓了一跳。
“陛下这是怎么了?”
湛亭抿唇:“……被我打晕了。”
至于为何被打晕的事,除了天知地知只会有他和皇帝知道。
而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令住持腿一软,心里只有一串完了飘过。
“完了,明日贫僧和整个寺庙的僧人都要被凌迟处死了……我们的陛下,可是一位暴君啊湛亭!”
——不会的。
没人会死的。
湛亭觉得‘少年’皇帝并非是那样残暴无状的人,只这一夜他便能感受得到。
他淡淡的看着住持,触及他的眼神,内心惊慌无助的老和尚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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