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一直都知道言宁比常人更加淡漠凉薄。
她原以为这是性格使然,自己只需要帮他戒掉糖瘾就好。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她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糖瘾症似乎只是掩盖真正问题的表象。
一定有什么关于言宁的重要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仙仙捧住青年的脸,目光潋滟,温和唤了声“阿宁”后,把唇瓣印在他的唇上。一个没有丝毫欲望、温柔带着安抚性质的吻。
她没有逼迫他把事情告诉自己,就这样温和坚定的吻了一下。
言宁沉默。
两人身旁,是录音机催命般的时间倒数。
不疾不徐的声音,却开始慢慢响起,那是一个狗血又悲凉的故事。
“我父亲是M国人,母亲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原本性情温柔。”
“我是他们一夜情的产物。”
“父亲是大家族的继承人,不想娶母亲,她却想拿我讨好对方。那段时间母亲变了一个人,近乎于歇斯底里的让我去学习,变成一个神童,想要牢牢抓住父亲的视线,想要借我上位。”
现在提起过去的事,他情绪已然毫无波动。
闭上眼睛,过去的一切从记忆深处浮现,那是摧毁他整个少年时代的曾经。
母子俩租住小公寓,那年他年纪尚小,母亲拿着藤条抽打他让他学习。
他努力的去学习那些复杂知识,也曾奢求过努力就能得到亲情关爱。
·
直到他终于让母亲满意,却被打扮的像是一份礼物一样,与她一起走进别墅里。
母亲上楼去找男人谈话了。
他孤零零站在楼下,没人叫他坐下,来去的仆人用异样目光看着他。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是什么。
是一夜情的产物,爹不疼妈不爱,生长在黑暗里令人耻笑的存在。
但在父母从楼上下来,母亲炫耀的把他推出去时,他没有生气愤怒,展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沉稳成熟。
大家都很满意。
母亲如愿以偿嫁给男人。
他成了大别墅里的少爷。
父母结婚以后,男人流连花丛,经常带女人回家。母亲依旧像个保姆一样讨好对方,在男人对母亲的一次施暴中,他忍无可忍,拿着刀子捅进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之后,母亲对他拳打脚踢把他锁进仓库里,哀求着躺在医院里的男人不要赶走她。
那时男人继承了许多财产,是一家之主了,离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无所谓,妻子哀求让他升起一种凌虐感,勉强同意了。
最后。
十四岁那年。
他终于再次把刀子送进了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那刀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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