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目颤心惊,同时胸膛里隐隐传来了热血激荡的回音。
他体弱,虽从政已经有多年,可见到这么残酷的战场,还是第一次。
他紧握着远目镜,手上青筋毕露,似乎还有点颤栗。萧珩于他,就是两世之敌,而这一次,他那六弟可能会死在这场惨烈的战役里,被马蹄与刀枪棍棒磋磨成尘埃。
喊杀的声音渐小,风雪却仍在肆虐着广袤的大地,烟尘终于散尽,萧胤握住远目镜,再度端看,几经移转,看到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竟然是戎狄人和楚军的尸体。
“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叫起来,而措木将军亦是察觉到了不对静,抢过他的远目镜,自行看了看。
“是陷阱!是我们的铁蒺藜!他把我们引到了他的圈套里!”措木将军身经百战,可是此刻仍然惊愕失色。铁蒺藜是戎狄人发明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草原上厉害的骑兵,其实那装置原理也挺简单,云渡细细看过,觉得很像是现代用的捕鼠夹,只要马腿一碰,便会立刻收缩,上面全是锋利的刀片,可以直接绞断马蹄。
云渡稍微改进了一下,尽量用最少的材料打造出最锋利的铁蒺藜,不过投入实战,还是第一次。
南楚撤离之时,看似慌乱不已,实际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事先在地上布置的铁蒺藜陷阱,而且还趁着风雪的掩护,于原有的陷阱旁,飞快布上了云渡配置出的黑火药,那些粉尘并不是并不是马蹄踏起来的飞雪,而是火药爆炸激起的土石飞灰。
戎狄大楚的部队一进去,就被一连串的变故给弄懵了。
而原本全力“逃窜”的南楚军队,忽然返过身来,抽出狞亮的长刃,迎了上去。
……
这一仗,因为措木将军的刚愎自用,再度输得血本无归。
就连萧胤,亦是在原地呆立了良久,不知该作何表情。方才他在用那远目镜,正好看见了那骑在战马上的少年,虽然戴着长着森冷獠牙的银面,不过萧胤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少年历过风霜,而且心思显然比前世更加隐晦深沉,最起码的,更加善于伪装,背脊笔直,像个不可能攻破的壁垒。
他的战马踏着尸体,似乎毫不动容。远远的,少年仿佛察觉了什么,目光一动,竟是在看着他的方向,而且目光亮得慑人。
萧胤手一抖,远目镜就这么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
此战大捷,云渡乘胜追击,再拿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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