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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女孩(17)

白色的墙,铁质的门,门的这边,江萤两手交握,双肩微微的颤抖,他的双眼通红。

  云希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比不过铁门上的灯变成绿色,医生走出来说一句:“手术成功。”

  但她可以陪伴,让他不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等待是难熬的,但手术很成功,只是......

  “江奶奶今天一定会走的,这个事实你是改变不了的,原来路线是江奶奶抢救不及时,去世,这次的答案只会让活着的人更痛苦。”加菲道。

  云希没有说话,而是在一次屏蔽了加菲。

  加菲叹气,他突然想起一句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加菲觉得这句话用在云希的身上很是恰当。

  云希倍着江萤从早上等到了晚上,云希看了一眼高挂的月亮,又看了眼依旧是红灯的铁门,云希把刚刚买来的馄饨递给江萤:“吃点吧,你这样,奶奶出来又要训斥你了。”

  江萤的眼睛红的像兔子眼,他默默的接过云希递给他的馄饨,吃了一口,想起小时候他生病了,烧的糊涂了,还惦记着吃馄饨,那时天气很冷,外面还下着雪。

  他有一天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奶奶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进来,手脚都被冻的通红,但却笑的和蔼,奶奶把保温瓶递到了他的眼前道:“瞧瞧,奶奶做了什么好吃的。”

  奶奶拎开保温瓶的瓶盖,顿时一股很香的味道弥漫开来,乳白色的汤汁上薄薄的一层金黄,金黄的油汁间有几个漂浮着的云朵团子。

  江萤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奶奶笑道:“别揉了,不然你的小眼睛就要瞎了。”

  “真的是馄饨?”江萤迫不及待要偿一块,小手就被筷子打了一下,奶奶宠溺道:“先刷牙,不然,蛀牙了,你又要来医院了。”

  回忆总是美好的,带着梦幻的光环,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总不随人意,奶奶还是没有救回来,医生给出来的结论是脑死亡。

  江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理的奶奶的后事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直那么努力的学习赚钱,就是希望奶奶能陪他久一点,他不想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但不管他多努力,奶奶还是走了。

  他还是救不了她,我真没用,我真没用,江萤一拳一拳的打着墙壁,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他房间的门被一脚踢飞了,江萤的哭声乍然而至,云希一脸黑线的一巴掌打到了江萤的脸上:“你这样,江奶奶没死,都要给你气死了,你活的这么没出息,她不在了,你就不吃不喝,不上学,还自残,你这样对的起江奶奶含辛茹苦的一手把你养大吗?”

  见江萤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云希更火了,“你这么不想活,你就想好去地府见到你奶奶了,你应该怎么和她解释。”撩下这句话,云希夺门而出,她一路跑,她跑的很快,让风吹拂她的脸颊,抹去她的泪。

  江萤默默的坐在地上,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第二天太阳又在一次升起,离开的人在也回不来了,他的日子依旧要过,云希说的对,就这样死了,怎么对得起奶奶把他养大这份恩情,自己不在了,就不可以每年去祭拜奶奶了,奶奶一定会很孤单的,自己死了,谁给奶奶烧纸钱。

  江萤起身,但还是重重的摔了一跤,他有点头晕,看了看手机还有百分之五的电,还好有点,不然他肯定要被饿死了。

  “喂?”云希接起了电话,对面安静了许久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云希忽的站了起来,把老师吓了一跳,没等老师训斥,云希就两眼汪汪的拿着手机道:“我现在就回来。”然后就从自己的位置离开,因为后面给老师上了锁,出不去,云希直接跑到了前台带着哭腔道:“老师,我家里有点事,我必须回去,今天我一天的课都要请假拜托了。”云希丢下卷子,说完就跑了,而且还跑的飞快。

  云希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老师回过神的时候,云希已经跑没影了,只有那张已经写完的考试卷。

  云希买了四只肉包子,三根油条,两个茶叶蛋,还有一杯豆浆。

  江萤狼吞虎咽,没一会就吃完了,还觉得不够饱,云希看着他吃,江萤吃完了,还意犹未尽,云希道:“你不想死了就好,你先洗个澡,小心不要碰到手,不然感染了,我可不负责。”

  “你的手怎么了?”江萤看到云希的手上梆子绷带道。

  “没什么,就是装水喝的时候一不小心给热水烫的。”云希把受伤的手藏起来。

  江萤洗完澡,他们去医院检查,云希就莫名其妙的给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你是怎么照顾你男朋友的,这手应该弄伤很久了吧,又没有进行简单的处理,都感染了,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然你男朋友的手就要废了。”医生道。

  “他今天才肯来医院看。”云希给大家误会成江萤的女朋友都习惯了,所以没计较,只是嘀咕道。

  “他不肯来,你这个女朋友也要给他处理伤口啊。”医生一看就知道是刚出社会不久,说话一副我就有理的模样,云希见了就很想揍他。

  云希微微的笑着看那个医生不说话,那个医生感觉给云希这么瞧着,有点不好的预感。

  “医生你是单身狗吧?”没等医生反驳,她又接着道:“看到一男一女,就觉得是男女朋友,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狗粮,喜欢的话,出门左走,见到红绿灯,在往右走,第三家就是宠物用品专卖店。”云希一连串把医生噎的脸红红的。

  “我在外面等你。”云希和江萤说了一句,转身洒脱的走了。

  “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医生道。

  “不是。”

  “她是你什么人啊?”医生一边给江萤处理伤口,一边道,现在是处理伤口最痛的时候,江萤嫌麻醉药贵,自己强忍着,这一会,汗水就下来了,实在是太痛了。

  医生起先这么和云希说话,也就是想让江萤可以转移一点注意力,到是他忽略了云希的感受,但云希走前的一番话还是让人很气,但,见到江萤这么痛苦,那一点气愤也就压了下来,尽力找话题,分撒江萤的注意力。

  “学妹。”

  “我到觉得她像你姐姐,这气质。”太女汉子了,医生接着问:“你喜欢吃什么?”

  “这,什么问题?”

  “你回答就是了。”

  “啊........烤鱼,芝士蛋糕......”

  江萤的生活慢慢的就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早上,做早餐,但做完了才发现,自己做多了一份,看着那一份,不说话。

  云希下楼看到了,直接接过了江萤手上那份:“你不会是要丢了吧,多浪费,买给我吧,我回头交房租的时候给你。”

  云希的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你给她吃多少,她都可以吃完,但整个人看起来却很瘦,是那种让人羡慕的体质。

  周末的时候,云希总会拉着江萤,冯千里和苏子藤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游乐园,公园,看电影........

  说是要给冯千里和苏子藤调节气氛,让冯千里和苏子藤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其实是找着各种理由让他出门散心,江萤知道,云希用心了,她把家里装饰的很温馨,当他很晚回家的时候,她总是在客厅等他回来。

  到了给奶奶祭拜的日子,江萤看着墓碑上,照片里奶奶和蔼的笑,他的心里没有了那种极致的后悔和迷茫,只有美好的回忆和感激。

  冯千里最后一次做噩梦是在一个圆月,月亮很大,她的心很平静,她坠入梦中。

  梦里,小千见到妈妈回来,满心的欢喜,她要告诉妈妈她可以上学了,她一直很相信小九说的话,因为小九说的话种是能实现。

  小千一下楼就想跑过马路对面,扑进妈妈的怀里,但是就在这是时耳鸣了,全部世界只有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刺耳的她无法形容的声音,她还看到了一个大货车。

  当小千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就在医院,警察告诉她,她妈妈去天堂了。

  那时小千并不知道去天堂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爸爸去了地狱,这是妈妈说的,她就想妈妈去天堂挺好的,不会遇到爸爸。

  但后来,她给送到了一个叫福利院的地方,她才知道,什么叫妈妈去天堂了,就是她在也看不到妈妈了,妈妈抛弃她了。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的秋天,小千躲在楼顶偷偷的哭,一个男孩打开了楼顶的门,就像是探险员一样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堆严肃的话,转过头就看到躲在角落里的小千。

  他拿出来了一颗巧克力道:“我用一枚巧克力,邀请你,最贵的白雪公主,你愿意和苏子藤骑士一起去冒险吗?”

  小千点头,却没发现一旁的小九变的越来越淡了,小九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在楼顶一个角落里,生着一株九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