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红,像是把将落的夕阳融化了放在这。
府门大开,望见的只能是刻着家规祖训的大理石块,来人需从两侧进去,刚好替段城挡了那些污眼和剜心的场景。
他忽然就冷静了,纵身一跃上了府门边上栽着的晚槐——父亲曾跟他说过,整个府邸卖了都没有这棵树值钱。
晚槐岁数也大,有很高,可以看全了院里。
但有时候看全了也是不美好的。
就比如现在,段城真希望此时是活在梦里。
一个背影够叫人死心塌地,一个背影够叫人万念俱灰。
重复的话语词句不需要多写多说,更何况再怎样情感深沉教人断肠,没有体会过,就永远不知道,想不出味道,写不出味道。
〖想过解脱吗?段城。〗
段城茫然的站在像是乱葬岗一样的一方霸主院里。
“想过解脱吗?想啊,可是,还没等到我呢——你看,多好的师尊,永远将人的痛点攥得死死的。”
谁在说话?
段城不在有多余的好奇心,死寂般的麻木,看完了母亲的记忆。
人死的头七天魂魄不离,搜魂阅灵照样可做。
“段城啊,你看看,你可真贱。”
段城的目光有一瞬的焦距,他不知道此话何意,但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他抬眸看向虚空。
“你来吧,我该解脱了。”
*
“回来了啊。”顾未年眉眼都带着淡淡的温柔,将执笔的手解放了,理了理袖子,双眼总是游离各处,不肯直视段城一眼。
“嗯,师尊,给。”段城仿若没有察觉,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布包——糖葫芦。
他抬眼时满眸星辰。
不见深处墨色浓稠。
顾未年惊讶了一瞬,接下了布包,终于肯抬眸施舍一眼——是真的温柔,眼里只剩温柔,没有惶恐不安焦躁愧疚,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一件惊天的事。
“阿城有心了…河灯放得怎么样?”
段城听到这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又如同往日乖巧像个憨憨。
顾未年走进了,抚了抚段城身上的雪,将它拍落,段城可以看见,毫不夸张的,顾未年的手苍白,依旧纤细,多了些病态。
从透白的脸色到一步三喘的姿态,连头发丝都透露着主人十分危险。
“师尊可好些了——外头冷,雪还在飘,莫要出去,会伤了身子。”
段城一番话别有味道,顾未年演技过关,透出了一瞬的慌乱,随后又恢复“康师傅绿茶”的样子,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开口:“你呀,莫要只看着为师……你,是来修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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