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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汉

陈牧,西部某大学历史学副教授。 其父临终前,给了他一个双鱼玉佩。告诉他在罗布泊中心,有一处类似人耳耳廓的深处,是地球与宇宙间唯一的平行交汇点。 其父当年曾是某科考队队员,协助一位科学家进入那里。多年来,他一直承担着“谋害”这名科学巨匠的恶名。 现实中的陈牧博学多识却愤世嫉俗,因与学院领导交恶、与妻子婚姻破裂,加上父亲的突然离世让他心灰意冷。 深思熟虑之后,他利用父亲给他的玉佩,通过罗布泊的耳廓,来到了公元一世纪前叶。 此时正是王莽立新代汉之际。西汉末年土地兼并严重、政治腐败、民不聊生。王莽力图通过土地改革、钱币改制、废除蓄奴等手段解决这些矛盾。然而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旧的问题没有解决,新的矛盾又在不断激化。 且看主人公如何在这乱世生存,如何实现货通天下的主张,如何与赤眉绿林作战,如何让四夷臣服、再打通西域商路。 当把哲学对时空追问的种子埋在了公元一世纪,是否能够把由血缘求存主旨的儒家文化划开一道缝隙,为后来的科学衍生打开一条路径。从而打破两千余年的表面震荡、核心稳定的中央集权治乱循环怪圈呢? 网络文学,它首先得是文学。既为文学,思想性必不可少。此文可能不会让你酸爽,但希望引起你的思考!

左岸偏右 ·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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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黄萱擒凶

拟脍楼兰肉,蓄怒时未扬。

  秋鼙无退声,夜剑不隐光。

  虎队手驱出,豹篇心卷藏。

  古今皆有言,猛将出北方。

  ——《猛将吟》孟郊(唐)

  正当众人皆以为大胜的时候,李龄突然发现情况不妙。

  当李龄率领中盾将那拦路的歹人插了个对穿之后,他突然发现前方溃逃的敌人有异状,那逃跑的队伍其实并不凌乱。

  多年与匈奴人作战总结的经验告诉李龄校尉,这是个诱敌之计。

  每当汉人军队坚城不出的时候,匈奴人就会遣来老弱,引诱汉军出城,伺机歼灭。

  李龄懊恼不已,这才离开战场多久啊,居然连如此简单的诡计都看不出来了,真是羞愧难当!

  刚才冲得太猛,一口气驱马追出来了十多里路,但愿谢都尉和周中尉二人能合力暂护得“太子”爷及随人的周全。当然,主要是常侍仇吉的安全。

  “兄弟们!快返回去!”李龄一边招呼或躺或坐在原地休息的太子中盾,一边快速紧几下马鞍。

  这一个冲锋,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拼命刺杀,基本上每个人都算是见了红了。

  不少人其实是第一次杀人,冲刺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坐下来休息了,那股浓浓的血腥和被马槊、长刀撕裂之下翻飞的肠肚、破烂的四肢顿时这些雏儿呕吐不已。

  一个人呕吐其实不可怕,怕的是一人吐了,会传染给十人;十人吐了,就传染给百人。

  本来大家这一阵冲刺,就基本是拼尽了全力;再这么一阵呕吐,更是雪上加霜,更觉四肢酸楚、浑身无力。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大家伙儿一听李龄校尉又要折返回去,顿时麻雀窝里进蛇了一般,炸了窝了。

  李龄紧好了马鞍,回过头向怨声载道的人群中冷冷的说一一句:“敢不从命者,立斩!”

  “麻雀窝”立时就安静了下来。刚才大家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位杀神是如何冲锋陷阵的,别人说立斩可能是吓唬人,这黑厮说要杀人那还不是一伸手的事儿。

  中盾军士立刻像嘴上被贴了封条,迅速起身,翻身上马,跟着李龄校尉的马蹄,向反方向跑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仇吉和黄萱等一干人等,在李校尉率着主力逐敌之后,仍呆在原地未做移动。

  仇常侍虽说在侍奉陛下的时候,时常看到歼敌多少、斩首多少的奏报,但当亲眼目睹真正的战场厮杀时,却给吓得不轻,躲在马车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些宫娥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这阵仗对于久居深宫的她们来说,就是地狱一般无二。

  见李校尉率众中盾军士如砍瓜切菜一般将来犯之敌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谢都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此次被派护送太子返京,谢都尉的左眼皮就跳个不停。他隐约听说了御医李仲良谋害太子之事,但作为地方上一个小小的将佐,他知道哪些事情该打听哪些事情不该打听。

  显然,太子被谋害的事情就属于后者。他上有五旬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儿,完全没有到活得不耐烦的程度。

  自河间出发,他就一丝不苟的执行李龄校尉的命令,两只眼睛睁得溜圆,生怕漏过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深知,只有太子平安返京,他们这群人才有命活下去。如果太子要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他都不敢再往下想。

  所以,当李龄校尉如天将下凡,将那帮蒙面的草寇追杀的四散奔逃时,他乐得就差飞起来了。

  然而,他高兴的还是太早了些。因为,留在原地的不光是魏都的郡兵,还有一支由周中尉率领的琅琊国的兵卒。

  当他觉得哪里不对的时候,他的兵已经被琅琊国的兵士围了起来。

  在刚才的战斗中,谢都尉丝毫没有留手,虽说在李龄校尉的指挥下,借用火力将埋伏在密林里的贼人当全羊给烤了一气,但己方郡兵还是损失惨重。主要是让居高临下的箭矢射伤了近乎一半的兵力。

  再看那琅琊国的军士,个个都披挂整齐,满弓在手,只可惜对准的却是刚才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伴。

  魏都郡的一名卒史(郡都尉的属官,类似于后世的参谋之类)见状大怒,刚欲开口叱责,却被一飞驰电掣的箭羽射穿了脑袋。“咣当”一声倒地身亡,死得不能再死了。

  再看那射箭之人,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面大汉。此人距这名卒史隔了半队人马,足有十余丈远。这黑面大汉只是一抬手,便将魏都郡的卒史射了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足见此人箭法是何等了得。

  此人一出手,便镇住了全场。见己方卒史,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射穿了头颅,其他人立时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来自琅琊国的周中尉,见状满意的笑了笑。招手向谢都尉道,“谢都尉勿惊,我等只为太子而来,不想害其他人的性命,还请谢都尉赎罪则个。”他嘴里虽说着谦辞的话,可那神情分明是“谁动谁死”的表情。

  李龄凭直觉认定队伍里有暗桩,他原本判断应是出在那些中盾军士之中。

  因为那些中盾军士,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豪门贵族,这些高门大户和王政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之陛下欲恢复周朝“井田制”,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权贵。如果说有人欲对太子不利,那这些人绝对是难脱干系。

  然而,来自琅琊国的整支队伍居然都是暗桩。

  谢都尉自觉这情形已无法挽回,嘴里不由一阵发苦。

  “周中尉,你这是何故?”谢都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王莽篡汉,人人得而诛之。”周中尉微微一笑,似乎料到谢都尉有此一问,慨然道,“我等身为大汉老吏,先帝死因不明,我等当为先帝尽忠,诛净乱臣贼子。”

  闻听此言,谢都尉自觉劝说无效,大势已去,已无法挽回。

  突然,谢都尉脚下一滑,身子向一侧跌去。

  围在谢都尉身边的琅琊军卒,见谢都尉身动。“啪”一声同时松开弓弦,那箭羽挂着“呼呼”风声就向谢都尉射去。

  只见谢都尉突然暴起,脚下踢起一道扬沙,直扑那几个弓箭手面门。同时手中长刀扬起,削向他们的下盘。

  很明显,谢都尉身手的确了得。就刚才这一连贯的动作,既避开了箭矢,又反守为攻。

  只可惜,周中尉身旁站着一个人,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黑面大汉。

  只听得雕弓“叭”的声响,谢都尉的刀还没刺到敌人身上,自己的前额已插入一根箭羽,力道之大,箭头已然穿出了后脑。

  谢都尉如同踩到了绊马索,身体向后一仰,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在摔倒在地的一刹那,谢都尉嘴角挂起了微微的笑意。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年迈的老母、贤淑的妻子、乖巧的幼子。惟愿陛下在看在自己身死的份上,可以留给她(他)们一条活路。

  周中尉也微微的摇了摇头,大约也是没有想到谢都尉求死之心如此坚决。

  “谁再敢动一下,谢都尉就是下场!”周中尉狠狠道。

  两箭,两个长官的头颅就给射爆了。魏都的郡兵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不敢再动一丝一毫。唯一动的,就是沿着裤管下流的屎尿。

  不少郡兵其实也意识到了,如果太子在此殒命,等待他们的十有八九就是满门抄斩。可那黑脸人太过凶猛,连谢都尉也是一合之下被毙,自己就先熬过此刻再说吧。

  周中尉命人将躲在马车里的人一一擒了出来,以“太子”为首,将众侍从、宫娥排成了一排。

  仇吉两股战战,几乎都无法站立。他嗫嚅着嘴唇,几次想向那个来自琅琊国的中尉讲这个“太子”是个替身,但又怕对方恼羞成怒当场将自己的天灵盖给射穿。

  倒是假扮太子的黄萱,一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让周中尉都不禁暗自称赞,这太子果然好胆色!

  那些黄门和宫娥们自是知晓这个“太子”是假的,几年来与太子朝夕相处,竟也建立了一定的感情。见此情景,皆暗自庆幸真太子不在此处倒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对于生死,他(她)们反倒看淡了,能活下来自然是好,如果因此命丧于此,也算是报答了太子的知遇之恩。

  在如何对待俘虏的问题上,周中尉居然和那个络腮胡子的黑面大汉一时竟起了争执。

  周中尉力主全部斩杀,以绝后患;而那个黑面大汉则只想将太子及仇吉等称得上官儿的一体诛杀即可,其余无辜人等放了就好。

  两人一时竟争执不下,直恼得周中尉几乎拔刀相向。这还真是,骆驼尚未杀倒,为了分驼肉居然打了起来。仇吉心里暗自高兴起来,心说你们快快的来个两败俱伤则是最好不过。

  周中尉见一时无法说服那黑脸大汉,便同意先将太子及一干侍从宰了再说。

  正在这时,却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原来是李校尉即拍马赶到,后面中盾军士紧随其后。

  周中尉见情况有变,丢了众人,骑了马立时向函谷关关隘逃去。

  周中尉目睹李龄校尉仅仅一招便枭首四级,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李龄居然折返回来,立刻选择逃之夭夭。

  琅琊国一干军士见主将撒丫子跑路了,也立时来了个脚底摸油——溜之大吉。感情这琅琊国从主将到军卒,都是惯于逃命的主。

  那黑脸大汉没想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周中尉居然如此色厉内荏,大骂了一句“草包误我”,转身抓起假扮太子的黄萱,将她平放在马上,也向关隘方向逃去。

  谁料还未跑出太远,那黑脸大汉嘴里突然发出一阵凄惨的怪叫声,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从马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还一阵抽搐。

  原来,这黑脸大汉不是如同被电击了,而是真的被电击了。那个小黄萱,一直偷偷的将陈牧给她的电警棍擎在手里,利用自己的宽大袖口遮住让旁人无从知晓。

  当那黑脸大汉在逃走时,黄萱乘他回头观望的时机,摁下按钮,

  几十万伏的电压立即让那黑脸大汉失去了知觉。

  那小黄萱笑嘻嘻的跳下了马,将那黑面大汉如同包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李龄也已拍马赶到,他惊诧于这个假扮太子的小女子竟有这般本领,将如此凶蛮的恶汉轻描淡写的给制服了。但苦于战事紧急,他无时间详细询问。

  他将剩余的军士收纳在一起,除去战死和重伤的,他手里还有战力的骑兵还有一百八十余骑,材官(步兵)七十。

  很明显,从贼人们逃走的方向来看,函谷关守将武让和这群贼人很难说不是一伙的,否则没法解释这函谷道上的贼人是从哪儿来的,再者这边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函谷关内是不闻不问。

  李龄要是拿这么一点兵力去叩关,那无疑是真嫌自己命长。

  现在好在仇吉平安无事,还活捉了对方一名首领,现在当务之急是迅速远离函谷关,到下一个驿站,以便调兵遣将,将那个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小人武让尽快擒获。

  李龄校尉和仇吉略一商议,便组织起人马,迅速的撤离了现场,向关中方向快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