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结束和出发

在内心确认了自己要服从李白天完成这次豪赌之后，我现在要确认几个东西。

　　同样的，把怂包和李小沫叫出去，并且关紧了门之后，我低声地向他询问道。

　　“李前辈，你可以不给我说打赌的对方是谁。但是我希望你告诉我的是，拿这个赃款作为打赌的条件，你和对方的赌注各自是什么？”

　　我可以作为他的棋子。但是我想知道，我要保的王究竟是什么，以及对方的王又是什么。

　　“如果我给你说，我不想给你说怎么办。”他把书放上了书架，刚才他在角落里给这本书拍了几张照片，捣鼓着什么东西，现在才忙活完。

　　他的态度有些冒犯，但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他甚至一开始是打算完全不告诉我们就进行赌局，只是被我问穿了而已，现在不想给我们说也是可以猜到的。

　　我盯着他：“对方给你赌了什么东西，值得你毫无情面地把我们推进这个大坑，甚至没有提前告知我们？”

　　我的用词很不客气，就是想要激他把话说清楚。

　　他没吭声。我接着说道：

　　“你是如何找到这个高层的，这个我不太清楚。显然，这个人是和刘晓赌博的上家关系密切，不排除你一开始就认识他的原因。

　　“但是，你和他打赌的时候，应该是在李小沫告诉你她的事情之后吧？不然你压根没有找到赃款的底气。

　　“李小沫给你说了，自己的姐姐筹划了这次事件。你觉得她的姐姐一定是清楚赃款会到哪里去。

　　“所以抓住这点，你找到我的头上，希望我带着李小沫，去找她姐姐问清楚。

　　“我觉得我的猜测是没有问题的。”

　　我带着一副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他：

　　“李前辈，麻烦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和你赌了什么东西？我知道，有一个方面是关于李小沫姐姐的罪名洗清的。那么，剩下的呢？这次豪赌，你们赌的一定不只是这些东西吧？”

　　我说完了以后，刻意停顿了下来。

　　我想让李白天自己给我说，而不是自己一个一个去猜。用猜的话，范围太大了，我根本猜不到会是什么。

　　说到这里，李白天的眼神略显阴郁了起来。

　　我心里一沉。

　　“我不会给你们说……至少现在不会给你们说。”他始终没有面对我，显得很没有底气。

　　“李前辈，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我的胸腔里，刚才的火焰隐隐地又开始燃烧起来：“我和我的队员，赵劲松，以至于现在的李小沫，已经被你根本没有商量过的赌约拖进了大坑！而你却压根不告诉我们赌博的细节，这是什么行为你明白吗？”

　　“我不能说，而且也与你们无关！”李白天突然转过来冲我喊道：“我很对不起你的队伍，但是这和我告不告诉你没有关系！”

　　他居然会这样子冲别人吼叫，我被吓了一跳。但是，现在的立场，我们这边是稳稳的处于有利地位。

　　他这个样子，就是在耍赖皮！

　　“那你倒是拿出对不起的诚意啊！”我站到他面前，狠狠地盯着他。我比他高了半个头，此时略呈现出俯视的角度：“李前辈，我很敬重你，才称呼你叫前辈！”

　　“程哥，够了别说了！”

　　外面的门忽然被撞开。怂包和李小沫从外面冲进来，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大声的喊叫，我才注意到自己的音量在失控。

　　怂包走了上来。我没理他，一直盯着李白天。

　　“程兮，我现在能给你们说的，只有一个事情。如果你们没有找出那笔赃款，后果和你们一点关系没有。你们放心的去查，不用有后顾之忧。”他眼神里恢复了那种看不透的样子，只有嘴在动。

　　查不到和我们没关系？

　　“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失败了，我们会——”我刚想反驳，忽然意识到怂包和李小沫在场，这种话不好说出来，只得闭口。

　　但是，一旁有个人站不住了。

　　“如果查不到的话，我姐姐该怎么办！”李小沫突然冲上来，很焦躁的样子：“胖哥，你和我说过会救姐姐的啊？！”

　　“……”

　　他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我看着李白天，四个人围站在一起，沉默的气氛又一次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从李白天的肩膀处看了过去，瞥了那本书。那本退休的老前辈给他留下的书。

　　刚才李白天在那个角落里给这本书拍着照片，用手机捣鼓着什么东西。

　　赌注，会和这个有关系吗，我思考起来其中的可能性。

　　这本书里面写的东西，和我们关系估计不大，所以李白天不选择告诉我们，是这个意思吗。

　　我犹豫了许久。

　　如果按照李白天和警方某高层的赌约，我们小队需要在限制时间内找到赃款。如果输掉的话，没有找到赃款，李白天说后果和我们关系不大，就暂时不考虑了；而如果成功了，我们小队就类似于解决了刘晓一案，同时也可以找到302号的更多细节。

　　302号为什么要转走刘晓的钱财，如果能找到李小沫的姐姐，一定可以问清楚。说不定，一举找到302号现在到底在哪也说不定。

　　对了！说起302号的事情——

　　我转身问怂包：“怂包，你的手机在哪里？！你没有和我汇报消息吧？！”

　　“啊啊，手机……我还没看过的！上午我把它设置静音了！我现在看一看！”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往下滑着，正在浏览信息。

　　“哦哦，程哥！这里！boss给我们发了消息！”他激动地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来看，显示信息很简单，总结一下就是，重新委任我们小队调查302号，而303号小女孩的最新目标移交给定保市方面。来信息的时间恰好是今天中午一点。

　　李白天在医务室里说的话，和这个信息符合了。如果要继续调查302号，我们的切入点就只有一个了，也就是刘晓案。

　　我递回去手机，重新看向李白天。

　　他好像在想着事情，低着头盯着地板。口袋里面那根细毛线露了出来。

　　“李前辈，我最后确认一个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除了帮忙我们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做了。你告诉我们，必须在多久之内找出赃款？还有，你说的，失败后和我们关系不大，是不是真的？”

　　李白天的头抬了起来。我的话语里已经传递出来了，我们愿意帮助他完成赌约的信息。他胖胖的脸上好像重新恢复了光泽，眼神中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有任何人身危机！”

　　“好的，我清楚了。那么，到底限制时间是多久？”

　　我望了望怂包，把头向躺在沙发上的李小沫的方向扭了扭，示意他把李小沫拎起来，我们准备要走了。

　　“两天。从明天开始算起，两天。”他比了两个手指出来。

　　“两天，什么两天啊？从刚才开始，你们就说什么获胜啊失败啊什么的，到底在说什么啊？”怂包拉着李小沫站在旁边，一脸懵逼地问道。

　　“好的。我们马上出发！”我没理怂包的疑问，直接往门边走去，用眼神示意他俩跟上。

　　“诶诶现在吗老大！”李小沫迷迷糊糊地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脸༼͝°益°༽地道“老大，我们还没吃午饭啊！”她看向怂包，表示强烈地抗议。

　　“你看我干什么？老大要走了，我们跟上，吃饭什么的老大吃我们再吃！”李小沫反而一副大心脏的样子，笑着和李白天挥手作别，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我们先走了白胖哥！”

　　“午饭等到了锦天再吃。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我给李小沫解释道。

　　“哦……那行。”她闷闷着点了点头，旋即惊讶地抬起头盯着我：“锦天？！我没听错吧，我们现在要去锦天？！”

　　“没错，我们现在就去。去找你的姐姐。”

　　随着一阵脚步声，我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这是我和怂包昨天早上从办公室逃走所用的楼梯。李小沫十分兴奋地在和怂包说着什么，估计是关于她姐姐的事情，我没注意听。

　　我转头，看到李白天靠在办公室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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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边的一切事情就靠手机联络了。”

　　我拗不过内心疑惑的催促，最后和李白天确认着事情：“请你负责联络一下锦天那边的警察局做一下接应，麻烦李前辈了。”

　　“没事。包在我身上了。再次感谢你的队伍，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他比了个ok的手势，脸色有些抱歉地憨笑着。

　　这个憨笑，和我刚来警察局遇到他时看到的不一样。少了几分陌生，多了几分友善。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信任。

　　怂包和李小沫在楼梯口远远地靠在墙边上看着这边。

　　“李前辈，你刚才说暂时不能告诉我。那么，可不可以请你保证，如果我们成功了，回来之后，你就要全盘托出，怎么样？”

　　我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戏。我带着微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李白天稍稍有些惊讶，随机释然地摆摆手，道：“没问题。成功了，你问什么我就给你说什么。”

　　“那行。我就先走了，李前辈你多保重。”我做了再见的招呼，扭头向楼梯口走去。

　　“慢走。”

　　微微有些分辨不出感情的回复从身后传来，这句话和他平时的脸色一样，毫无波澜，沉静如水。

　　但是，我清楚的是，这些冷淡的背后，都隐藏着很多东西。很多李白天，自始至终都未向我们展示出来的东西。

　　这次事件解决之后，我们队伍和李白天还会有相遇的机会吗。希望到时候，我可以毫无顾忌的问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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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那个小女孩阴郁者的资料，电子档案已经传到了我的手机里面。我来回看了两遍，知道了303号——耳这个代号的由来。

　　小女孩可以窥探别人的内心，知道目标内心的某种想法。在她使用能力时，她的其余器官和四肢，包括眼睛、嘴巴、鼻子等任何部位都会暂时性的陷入假死状态，从外观上看上去就像是发呆一样。

　　难怪当时你画我猜的时候，她可以极其迅速地知道到底是什么词。她读了她父亲的心。

　　而发生意外时，她由于多次陷入假死状态，身体的体温已经下降到了无法维持正常生命活动的地步了。所以才会昏迷晕倒。

　　但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个小女孩的资料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302号和303号，这两者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目前来看。

　　上车前，我最后翻了一遍那份资料，把它删除了。

　　“走了走了！你快点上车！”怂包冲着车门外的李小沫喊道。她站在那里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打开驾驶座的门，不过没有急着上车。李小沫的样子有点奇怪，眼睛一直望着警察局略显逼仄的正大门。

　　“怎么了沫沫？我们得马上离开了。”

　　“没，没什么事。胖哥的办公室里面多了个人。”她又看了一眼，然后打开后座门跳了上来：“但是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快走吧，我巴不得要回家了！”

　　我坐上车，把安全带绑好。

　　如果李小沫的温度感知没有出错的话，李白天的办公室里确实多了一个人，在我们走后。

　　也许那个人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层，也可能是一位普通的唠嗑的同事。

　　但是确实如李小沫所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棋子自身从来就和执棋者没什么关系。

　　“急转弯的地方记得早点说。顺便现在把宾馆定下来。”我把手机递给怂包。

　　“啊，你们要住宾馆吗？！”李小沫有点惊讶。

　　“怎么了，不住宾馆，难道住你家吗？！”怂包阴阳怪气地口气，唰唰的在手机上寻找合适的价位和地点。

　　“拜托，我和姐姐在锦天租了有房子的！宾馆挺贵的，你们到时候睡沙发吧，我们不是一个队伍的吗，哪有分开的说法？”后视镜里她一脸(●°u°●)​，简直就像是要把男朋友接到家里见家长的表情。

　　“够大吗？”我没有回绝。三个人在一起要方便行事的多。

　　“够大够大，老大放心！”

　　“程哥你也这样说？！”怂包有些惊讶。

　　“三个人在一起，方便商量事情。”我头也不转的解释道。

　　“那行吧。我也不看了。”他关掉了手机，有些大力的把它摔到了副驾驶的台面上。

　　这是又在发脾气了。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东西，我也懒得去想了。估计是觉得李小沫的家没有宾馆舒服，也有可能是因为看上了一个很合适的宾馆却突然取消了。

　　是怂包的话，耍点小脾气太正常了。他需要吃点苦头，我没有必要安慰他什么。

　　我松开离合，一脚踩在了油门上面，车子离开警察局，扬长而去，目标指向锦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