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约斗
高渐飞伸手极快。
他抓剑的时候，没有看剑，而是看楚天！
他会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他怀疑楚天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楚天虽然全身上下看上去似乎只有一口剑，但难保楚天身上不会有其他武器，更何况楚天即便没有其他武器，高渐飞也感觉楚天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面对这样的人，高渐飞不得不小心。
可高渐飞的小心没有任何意义，楚天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根本不介意自己的剑被人拿走。
楚天微笑望着高渐飞，道：“你敢不敢看我的剑？”
高渐飞已握住了楚天的剑，望着满脸笑容的楚天：“为什么让我看你的剑？”
高渐飞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楚天笑得更愉快了，淡淡道：“这似乎是你的请求？”
高渐飞没有法子反驳，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高渐飞道：“难道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楚天淡淡一笑道：“自然不是，我可以让你看我的剑，但同样看了我的剑之后，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你还没有看剑，我自然不会告诉你，一旦看了，你想不知道也不行。”楚天挑眉：“你还看不看？”
楚天尽管说得非常平淡，可不知道为什么高渐飞感受到了极沉重的压力，仿佛忽然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了肩膀上，高渐飞甚至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平稳的呼吸此刻似乎都有些紊乱了。
讲真，高渐飞这一辈子还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不但没有见过，而且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楚天的剑就在他的手上，随手可以拔出剑。
可高渐飞忽然感觉剑很沉重，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一旦拔出了剑，必然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高渐飞又看了一眼楚天满是笑容的面庞以及那颇为玩味的眼神，下一刻他便右手握住剑柄，拔出了楚天的剑。
铿的一声！
声音非常响亮，不少人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回头望去。
高渐飞、楚天附近的人早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因此在瞧见高渐飞拔剑的时候，有四五个人转身边走。
他们不想被殃及池鱼。
可下一刻那些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瞧见了高渐飞拔出的剑。
高渐飞看着手里的剑，也愣住了。
这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剑，而只不过是剑柄连着一截剑身而已。
一个剑客怎么会带这样的剑？
楚天浅浅喝了口茶，微笑看着高渐飞。
“你没有想到？”
高渐飞盯着断剑看了很久，这才点头道：“我的确没有想到，恐怕没有几个人想得到，不过我看得出。”
楚天道：“你看得出什么？”
高渐飞道：“这是一口好剑，想要击断这样一口好剑，绝不是容易的事。”
楚天想起了和姬悲情那一战，下意识点头：‘这的确不是容易的事。’
高渐飞盯着楚天：“想要从你手里击断这口剑，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这口剑本不是你的剑，而是别人的剑。”
楚天淡淡道：“你认为这不是我的剑？”
高渐飞道：“我感觉得出这是你的剑，因为你似乎很珍惜这口剑，即便它已经断了，因此我更不明白了：是什么人能从你的手里极短这口剑？”
高渐飞很好奇，而且非常兴奋。
楚天感觉得出高渐飞身上所散发出的战意，他也感觉得出高渐飞很想见一见那个人。
楚天没有一丝一毫奇怪，但也没有说下去了。
楚天淡淡道：“你是不是已看了我的剑？”
高渐飞点头：“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楚天说过看剑便需要付出代价，高渐飞并没有忘记。
楚天又抿了口茶水，看了一眼那口剑。
“这口剑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可不管如何这已是一口断剑。”
高渐飞瞳孔收缩，眼中发出两道利芒，死死盯着楚天：“你当然想换一口剑。”
楚天淡淡道：“我自然需要一口剑。”
高渐飞全身已紧绷起来，他虽然看着楚天，可已想到了斜插在后背上的剑。
高渐飞道：“你想换一口什么样的剑？”
楚天微微一笑：“你身上背了一口好剑。”
高渐飞不否认：‘这的确是一口好剑。’
楚天笑问道：‘这口剑有多么好？’
高渐飞道：“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口剑比得上他，我已经用这口剑杀了七个人了。”
高渐飞说得是实话，他虽然不知道身上的剑有多么好，可他的师傅告诉他，这几乎算得上天下间最好的剑。
高渐飞一向相信师父的话，从未怀疑过。
楚天笑得更愉快了，道：“我正好需要一口好剑。”
高渐飞没有奇怪，只是眼中的利芒更盛：“你想要我的剑？”
楚天点头：“我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
高渐飞盯着楚天看了半晌，道：‘这个想法很好，因为这的确是一口好剑。’
“很好？”
“很好。”高渐飞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将这口剑交给你，不过你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高渐飞说得更慢了：“只要你杀了我，这口剑就是你的。”
他说得更慢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客栈都充满了杀气，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出高渐飞身上所散发出杀气。
那种凌厉的杀气令每个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任何人都应当感觉得出高渐飞说得不是假话。
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古往今来这样的江湖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高渐飞也绝对是这样的人，
他对楚天说得是实话。
他这一辈子极少说假话。
楚天也听得出高渐飞说得是实话。
楚天又笑了起来，道：“看来你的确是一位真正的剑客，而且你也的确有一口好剑，我也的确很想要你的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楚天淡淡道：“只不过比起你的剑，我更想要你这个人。”
高渐飞愣住了。
他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楚天顺手从高渐飞手里接过自己的剑，淡淡道：“为我做三年的事，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高渐飞总算明白了，点了点头道：“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楚天道：“我也认为并不过分。”
高渐飞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需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高渐飞道：“先胜过我的剑，只要你胜了，不要说三年，即便十年也一样不在话下。”
楚天笑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高渐飞看见楚天的笑容，他忽然有一种上当的错觉，不过他不后悔说这番话。
只要楚天能胜得过他，不要说三年，即便是要他的命都可以，因此这算得了什么呢？
“很好，我答应了。”楚天满意笑道：“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楚天很大方，也很自信。
他没有想到会在白云客栈遇上高渐飞，但既然遇上了，自然也不放过。
如今金钱帮需要人才，高渐飞的确算得上人才。
高渐飞眼中闪过一道光，忽然也笑了起来，道：“今日今时今刻，此地如何？”
“可以！”
楚天不假思索。
高渐飞倒是愣住了，他本来只不过是有开玩笑的意思，想不到楚天居然答应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楚天的剑已断，居然会答应？高渐飞想不到！
高渐飞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
他立刻便要改变约斗时间，可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了。
“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