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干干净净（一）

“刘大人说笑了，本宫自然不想阻挡你，反而还要送你份大礼。”

　　刘正正在疑惑，早有几人拿了盒子来上来。刘正打开一个盒子，只见那盒子里装的竟是他那侄子的头颅。余下几个，皆是此次起事的主力干将的头颅。见此状，即便是刘正，也吓得呆坐在地上。

　　齐雅接着说：“刘大人有所不知。您在这欣赏歌舞的时候，外面早就有人抄了您的宰相府了。想必现在您的夫人和亲眷也都正在被请进大理寺呢。如今只剩下您一人，可还要起事？”

　　刘正看着齐雅得意的样子，更是愤怒而羞愧，恶狠狠地指着她说：“你，你竟然偷偷摸摸做这种事，可是君子所为？”

　　“哈哈哈，刘大人真是会说笑。本宫自来不是君子，而是女子啊。”

　　刘正见大事已去，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仰天长啸，感叹道：“大永上下，竟然无人能敌得过一女子。这天下早晚是女主的天下啊！”说完当场触柱而亡。

　　后续的审理皆是照常进行，刘氏上下按照谋反和贪污的罪责皆判了刑罚。只是关于德妃的二公主和新生的小皇子的处置，众人皆不敢决断。

　　“陛下，您看德妃所育的公主和皇子该如何处置呢？”齐雅到皇帝的养心殿请旨。

　　此时魏夫人正在养心殿伴驾，见了皇后来也不见礼，还是在皇帝的提醒下才和皇后打了声招呼。

　　皇帝知道，关于德妃那两个孩子，齐雅是不想放过他们的，只是那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德妃也是自己爱过的人，他无论如何是狠不下心的。可是他不愿意惹齐雅不快，便说：“德妃就交由皇后处置。至于那两个孩子，皇后也看着处置吧，只留下性命就好。不能叫外面的人说我们大永杀女儿，杀儿子。”

　　齐雅料想皇帝会如是说。见过皇帝回到了坤宁宫，还没到宫门口就见小东子来报：“娘娘，东配殿的齐夫人那边来人报说是齐夫人动了胎气，这回怕是要生了。”

　　“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齐雅问。

　　小东子哪里懂得这些，便委屈地答：“奴才不知。”

　　一旁的张嬷嬷见状，连忙解围说：“你这猴崽子，还在这杵着等酒等菜呢。还不快去请太医。”

　　“慢，”齐雅却说，转而看向张嬷嬷说：“张嬷嬷可是懂妇人接生的？”

　　“回娘娘，老奴进宫前，曾做过几年接生婆。”

　　“那就好。当日，本宫生小公主的时候，也是张嬷嬷在侧侍候的。这齐夫人说到底也是本宫母族的姐姐，若不是张嬷嬷亲自伺候本宫还不放心。张嬷嬷且去看看吧。”

　　众人见齐雅如此说，又见皇帝许久不来看望齐夫人，也都没了请太医的意思。整个坤宁宫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一切事物照常进行。只是偶尔听到东配殿传来几声妇人的惨叫声，众人也都充耳不闻。

　　傍晚，张嬷嬷抱着一个婴孩来见齐雅。齐雅见那襁褓中的婴儿很是弱小，哭声也如猫儿一般，便问：“可是个公主？”

　　“回娘娘，是位皇子。”

　　“可惜了。若是位公主定然是个美人。齐夫人如何了？”

　　“齐夫人产后虚弱，现下还下不了床呢。”

　　“糊涂。这宫里哪有什么齐夫人？去回禀陛下，本宫今日为陛下产下第二子，还请陛下赐名。”

　　待众人出去后，齐雅抱着婴儿说：“你可是好啊。托生在帝王家。想当初我父亲在世时，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成年的来巴结。可我父亲落难之时，可有一人帮过我们，不落井下石才好呢。不过，我可是大人有大量的，如今，我便是你的母亲，从此，便是我来心疼你。”

　　从那以后，宫里就真的没了齐夫人，皇帝也不曾查问，就像从来没这个人一样。

　　关于齐夫人的消失宫里有很多种说法，我小的时候去坤宁宫玩耍，还听老嬷嬷告诫说不要靠近东配殿。因为那里曾经吊死了一个美貌无比的人。不过，有人说齐夫人并不是自己上吊的，而是在生产之日被祖母派去的人给勒死的。还有人说，早在之前，齐夫人已经中毒了，她吃了祖母给德妃准备的豌豆糕，所以才导致早产，生产之后血崩而亡。众说纷纭，一时间也没人能弄的明白。不过，那晚出生的婴儿成了祖母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二伯父王檀。这可是个满腹诗书的妙人，一副妖孽的长相，当年迷倒了京都的众多少女。只不过祖母却不怎么喜欢他。最后他也被自己的美貌长相给连累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当日齐夫人生产后便不见了踪影，魏夫人倒是着实哭闹了一番。只是齐雅此时并没有闲暇去理会她，只任由她胡闹。不过皇帝倒是对这个活泼的女孩很是上心思。德妃的离开，齐雅的强势，让皇帝的心无比难过。可魏夫人不一样，她年纪小，天真可爱，好动活泼。常喜欢摘了御花园里的鲜花戴着头上做装饰。皇帝觉得她可爱无比，就像一只会唱会跳的百灵鸟一样惹人喜爱。

　　齐雅觉得她在身边闹腾烦得很，加之皇帝近几日总是把她留宿在养心殿，齐雅索性把养心殿附近的揽月阁赐给魏夫人住了。

　　佩儿一边帮着齐雅拨着橘子一边愤愤不平地说：“主儿对她也太好了，还赐了那么好的宫殿给她住。可奴婢瞧着她对主儿不敬。”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德妃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提起德妃，佩儿倒是来了精神，她素日觉得德妃穿的花枝招展很是让人厌烦，没想到自家主儿竟然让自己去处理德妃的事，自然是无不尽心的，便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奴婢已经按照主儿的吩咐，让德妃迁去永巷住了。倒是没给她派什么活，只是废后李氏也在那。两人便在一处幽禁了。至于德妃的二公主，还在原来宫里没有撵出来。按照主儿的意思，把伺候她的人都遣走了。按照娘娘的吩咐，衣食供应不缺，内务府还按照公主的份例给。只是公主向来养尊处优，不知能不能自己动手裁衣，做饭。至于皇子嘛，已经送去皇子所了，由奶娘嬷嬷照看，想来是无碍的。”

　　齐雅听了甚是满意，便说：“这次的差事办得好，看来佩儿也是长大了。”又看似不经意地说：“只不过，如今天气转凉，小皇子还小，在皇子所偶尔遇到婆子们不经心，宫里出现婴儿夭折的事也是有的。”

　　“是，奴婢吩咐他们尽心照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