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败露
天光大亮，惜灵迅速将铠甲穿戴整齐后，快步跑向了练演武场，所有新兵从各自营帐齐聚。
周副将又来了，今天下达的指令是，一百人一组，决战出一人，带其余九十九人练习。
程青、铭澈、惜灵毫无悬念地胜出了。
就这样，程青每天夜里陪惜灵练习，直到最后决战出十个人，每人带领两千九百九十九人。
他们三人毫无悬念成了军营里最优秀的十分之三。
半个月很快过去，马上便到了大焕准备出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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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焕，铜雀宫。
“怎么样了，半月过去，有消息么？”大皇子云胤懒洋洋半卧在云榻上，拿起一只葡萄往自己口中塞。
“回……殿下，还……没有。”
“不可能！说好了半个月的，怎么还没有动静？”云胤怒目微张。
“什么半个月？”随着低沉而略带虚弱的声音，轩辕齐巧然踏入殿内。
“啊……父皇，您来也不让人通传……”云胤紧张得整个背都弓起来了，赶忙起身向前，一路小跑。
“哦？胤儿你这是在怪父皇么？”轩辕齐眼睛微眯。
“父皇说笑了，儿臣不敢。只是父皇前来，儿臣未能上前接驾，还请父皇赎罪。”
“无妨，无妨。对了，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半个月？”皇帝咧开嘴，笑了。
“啊，儿臣在想，半月过去了，儿臣马上就要离开父皇身边去往战场，正在想着该给父皇送点什么礼物呢。”
“既然如此，你进献的灵芝就不错，此刻便全部都呈上来吧。”
“这……”云胤心中一紧，不知这老父亲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这什么？莫非是灵芝上喂的的毒，还没完全浸入芝肉？”皇帝声音徒然转向阴冷，微眯的眼神中尽是锐利的刀锋，两眼定定地看着云胤。
“父皇明鉴，儿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云胤惊恐地望着皇帝，浑身冷汗，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大胆，还不认罪！给我搜！”下完命令，轩辕齐直直走向案几，坐在案几前。
云胤犹如五雷轰顶，立马跪倒在了地上。完了完了，看来这老头什么都知道了。而他的府内，今日的确有刚刚用毒液炮制好，准备进献的灵芝。
“启禀皇上。”侍卫搜查过后，快步跑到皇帝跟前。
“但讲无妨。”
“是。抬进来！”
满满三筐灵芝被抬到皇帝面前。
“孽子，铁证如山，你还不认罪？枉朕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有胆如此加害于朕！”皇帝重重拍了案几，所有人肩膀都忽地一抖。
“父皇，儿臣冤枉呀，进献灵芝纯属一片孝心，儿子如此敬爱父皇，又何来下毒一说呢？一定是有人嫉妒咱们父子情深，从中陷害呀，儿子求父皇明察呀！”云胤连磕头带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悲痛欲绝，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放在以前，皇帝或许会心软信他，可有些事情，偏偏发生得如此之巧。
偏巧皇帝半月前离开铜雀宫后，他的心腹在窗外听到了云胤和随从的对话，偏巧第二日九皇子拜访，“无意”中打翻了皇帝刚端上桌的灵芝汤，偏巧又有一只小猫经过，喝了那汤之后，尚未走出殿内，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亡。
皇帝这下是真的震怒了，所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想到自己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为了皇位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顾父子之情，皇帝猛然一阵悲从心来，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云胤的面庞上。
云胤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父皇，不知该如何是好。
“逆子，逆子啊！来人，将大皇子打入天牢，终身监禁，不许任何人探视！”
而云胤，竟然连一句话都忘记说，就这样被侍卫拖进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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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路抚颤抖着声音，拿出怀中崭新的丝帕递给皇帝。“还不快传太医！“他回过头对身后的侍卫怒斥道。
“不……不必了。起驾回宫吧，朕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静一静。”
大皇子突然被关入天牢，皇帝卧床不起的消息瞬间震惊朝野，各派势力在猜测怀疑的同时又纷纷为自己做出利益权衡，选择新的阵营。而大皇子的旧部，摆在明面上的纷纷弃官逃离京城；为自己留了余地，平日只在暗中有来往的此刻也都是战战兢兢，惶惶度日。
兹事体大，保住身家性命才是重中之重。曾经倚着的那棵树已然倒了，这些散去的猢狲根本不会想要再去看一眼那棵曾以为会在将来带给他们无限荣耀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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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四皇子求见。”
“不见，谁也不见。”皇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连眼都懒得再睁一下。爱子不孝导致的急怒攻心，令早已渗进四肢百骸的慢毒四散延逸，这皇帝的身体，已是病入膏肓。
“父皇不见儿臣，儿臣却斗胆非要见父皇不可。今日就是被父皇治罪，儿臣也必须要来。”伴着说话的声音，云霁已经进入了寝殿。
“你来做什么。”皇帝有气无力道。
“没什么，一是来看看父皇的身体，带了一些补药过来。第二呢，儿臣不得不提醒父皇一件事情，大兵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父皇一声令下，多耗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军饷。”
……
沉默，长久的沉默。
……
“罢了。你去叫老九过来，我有话要吩咐。”
“是。”
四皇子、九皇子皆站在皇帝床前。
路抚传皇帝口谕：“今昔出征，九皇子神勇有加，特封大焕副将，协助赵统将军南征云起国。念朕身体欠佳，由四皇子代为监国，钦此。”
“谢父皇，儿臣领旨谢恩。”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拱手而拜。
“朕累了。你们出去吧。”
“是，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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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此去一切小心。四哥等你回来。”站在城墙上，夕阳金色光芒映衬着两兄弟的侧脸。面对面击掌紧握，像是一种不舍，又像是一种盟约。
“放心，四哥。”
翌日，九皇子随同赵统将军，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向云起国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