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李义拜师（下）
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论语·季氏》
“今有股四尺，弦五尺，问为勾几何？答曰：三尺。勾股术曰：勾股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即弦。又股自乘，以减弦自乘，其馀开方除之，即勾。又勾自乘，以减弦自乘，其馀开方除之，即股。这句话的意思是……”
好半响后，张奂这才放下算筹，看着李义笑呵呵的问道，“懂了吗？”
“弟子懂了。”李义闻言恭声应道，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说着，还用算筹演示了几遍。
闻言，虽然张奂早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但在听到李义之言后，却还是忍不住摇头叹道，“生而知之……生而知之啊！想为师当年初次学习勾股之时，可是头痛了许久啊……”
这段时间，张奂算是彻底见识到李义的天资有多么恐怖了。虽然他在收李义为弟子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真正开始教授后，他还是被李义那恐怖的学习速度给震住了。
不管是《尚书》还是其他四经，包括现在教授的《九章算术》，只要讲过，李义就能迅速记下并理解，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
“夫子过誉了，如果不是夫子讲得如此透彻，弟子也不会领悟的那么快。”李义闻言恭声说道，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得色。因为在他看来，前世虽然上学时是个学渣，但好歹也活了快三十年。如今在重新开始学习后，迅速了解勾股定理这种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好！好！知而好谦！阿义只要如此保持下去，未来必定会成为一代大贤！”闻言，张奂抚须赞叹道，这是他最喜欢李义的地方。不管自己如何夸奖，似乎永远都不会让李义生出自得自傲之情。
日月交替，乌飞兔走，随着张奂的教授越发深入，李义学习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甚至许多时候，一篇经典他需要研究好久好久，才能够称得上略懂一二。其中最明显的，就属《易经》了。
“阿义，为师以为，汝可以先暂时放下易经，先把其他经典学好之后再回来学习。易经与其他经典不同，其内容涵盖万有，纲纪群伦。任何学问从易经之中，都能够得到启示，说其是群经之首也不无不妥。想为师当年，单单周易中的乾篇，就足足学习了数个月，才称得上是勉强明白。”看着李义一直埋头苦读《易经》，为了其中不懂的地方整日皱着眉头，张奂忍不住开口劝道。
老实说，看到如今李义这般模样，虽然明知有些不妥，但张奂的心中却依然忍不住有些小开心。倒不是幸灾乐祸，只不过如果李义一直这样毫无难度的学下去，他这个当夫子的，可着实没有太多成就感。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奂心中更多的却还是欣慰之情。他在李义这般年岁时，先不说有没有这等本事学习这么多的学问。单单捧着书籍看上一盏茶的功夫，他都未必能够做到。更别说像李义这般，一看就是一整天，如果不叫他吃饭的话，恐怕他都能一直学到天黑。
“弟子明白，不过荀子曾经说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如果弟子遇到难题就选择放弃，那么如果以后碰到更难的问题又当如何？虽然弟子如今尚有许多地方不懂，但弟子相信，只要……”对于张奂的劝说，李义恭声应道。
只是李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奂一脸无奈的打断了，“汝啊……什么时候才能像一名孩童呢？”张奂无奈的叹息道。此时此刻，他真的好想去问问太学之中，那些专门教授童子科那些神童、圣童的博士，遇到这种问题时究竟该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李义也并非所有经典都是这般认真苦读，比如《九章算术》这种经典，李义的兴趣就不是太大，因为他前世就不怎么喜欢数学这些学科，而且他也不觉得日后争霸天下时，会用得到算术。
而《易经》则是李义非常感兴趣的经典，这个兴趣一方面来自于前世对于《易经》的吹捧，另一方面则是这辈子自己的直接体会。正如张奂所言，涵盖万有，纲纪群伦，用这句话来形容《易经》，却是一点都不过分。
大暑，李义三岁了，也迎来了生活上的巨变，因为……李彦来了。不单单只是为李义庆生，同时也准备正式教他习武。
这是早就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张奂对此自然不会反对了。甚至在李彦提出这个想法后，他还忍不住打趣道，“子文可要多多教导阿义武艺，如此一来，我却也不用担忧肚子里的这点学问，在一年内被阿义掏空了~”
而对于李义来说，这更是他早就期待已久的事情。一人之敌还是万人之敌？小孩子才会做选择，作为两辈子已经活了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李义自然是选择全都要了。更别说，他可一点都不想在日后输给李肃，被迫让出李氏家主之位。
只是让李义比较无奈的是，直到第三天，李彦才开始教他习武。
“为什么孩儿觉得，阿翁此次前来唯一的目的，只是因为过于思念阿母……”与李彦一边往练武场走去，李义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话未说完，李彦就不断干咳起来，好半响后，才一脸尴尬的看着李义问道，“阿义啊，汝是不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
“没有啊~孩儿只是看阿翁这两天吃得很多，所以觉得父君很是想念母君的厨艺。”李义轻声笑道，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原来是这个啊……汝猜得不错~就是这样~哈哈~”闻言，李彦长舒了一口气，随放声大笑着，试图来遮掩刚才的尴尬。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练武场上，不过让李义好奇的是，此时练武场上，已经有两名孩童在那边恭敬的等候着。看到李义两人前来，他们连忙迎上来恭声喊道，“仆，吕布、高顺，拜见家主、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