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气筒

阿狗本是凝元境第二重巅峰的高手，死后又经灵变术洗礼化为灵尸，肉身之力大涨，不仅实力强横，破坏力更是惊人。

　　只见他站定身子猛吸了一口气，整个身躯骤然间变大了一倍，浑身上下肌肉鼓胀将华丽但已变脏的衣衫尽数撑破，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本就身材矮小的莫凡同他站在一起似乎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娃娃，显得十分滑稽。

　　变身刚完成，阿狗便似一道闪电冲出去。双掌拍在由名贵树种精心打造而成的豪奢大门上，速度快到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两扇坚固的大门就已经飞到遥远天际，不多时便没了踪影，过了好久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而这个时候，阿狗左一拳右一掌已将马奎照家坚硬厚实的围墙变作一连串废墟，他出手甚快，待发出巨大声响之时，人已经站在莫凡身后了。

　　微微一笑，莫凡拍了拍阿狗硬邦邦地小腿，道：“还不错呀！”

　　这时，醉醺醺的马奎照骂骂咧咧从屋子里跑出来，气道：“他奶奶的，大半夜谁在我家门口放炮？！兔崽子，被我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还没骂完声音戛然而止，左右瞧了瞧，一愣，惊道：“乖乖，我家大门哪去了？！”一下子，酒醒了大半，又叫到：“这是哪个天杀的直娘贼干得坏事儿？！”扑到已化作废墟的墙壁上竟痛哭起来。

　　看家护院的家仆早就出来了，看到眼前的诡异景象竟呆住了，以至于老爷出来时竟没一个人请安问好。

　　这时，听到老爷痛彻心扉的哭嚎声，一个个才反应过来，忙过去扶起他。之后，家仆们便开始打量四周，忽然有人惊叫起来：“快看，那边有人！”

　　众人随他目光望去，见一高一矮两人一后一前站在大门口附近。马奎照觉得自己家惨遭横祸定与这两人脱不了干系，气往上冲，化悲痛为力量，一溜烟蹿到了他们跟前，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家仆一时间竟追赶不上。

　　巨大的响声过后，这儿周边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亮通通一片，只是深更半夜谁都不愿出来查看，便在家竖起耳朵静悄悄地探听外面的动静。

　　借着周边房屋散发出的亮光，马奎照看清了站立不动的两人。第一眼，他便认出了衣着朴素的莫凡，只因他名气太大，曾是平安县豪门——莫家的独生公子。略感诧异：“深更半夜，他跑到我家门口做什么？”

　　心里已经排除了莫凡的嫌疑，因为在他看来莫凡只是一只穷途末路的癞皮狗，毫无能力与作为，像这种在瞬间便将自家墙壁变成废墟的诡异之事非修为高深的修炼者不可为。

　　他曾外出拜访好友，直至今日傍晚时分才归。因此，之前发生的种种关于莫凡的传闻他都一概不知，仍将他当做一文不名的废人。

　　再看莫凡身后之人时不免吓了一跳，见他头发散乱、面容奇丑无比，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大得出奇，直似牛目，还呈现出一种令人分外不安的血红色，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赶紧移开视线，又见他衣衫破碎，皮肤皱皱巴巴，尤似干尸，一阵呜咽的小风吹过，心里便发了毛，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家仆们恰好赶到扶住了他并将其簇拥在中间保护起来，一个个扫向莫凡与阿狗时都打了个寒颤，对前者是又敬又怕，对后者则万分恐惧。

　　关于莫凡的传闻早已经满天飞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一清二楚。至于阿狗则在毁掉马奎照家的围墙后不久便恢复了原状。

　　马奎照壮着胆子上前两步跋扈地指着莫凡的鼻子骂道：“老莫家的废物崽子，深更半夜你领着身后那个丑八怪到我家来作甚？还不赶紧给老子滚！！”手指指向犄角旮旯，鼻孔朝天一脸不屑。

　　其身后的家仆们纷纷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恐地望着莫凡，生怕他一怒之下一巴掌拍死自家老爷。

　　可是，这个节骨眼儿谁都不敢上前。

　　一来，他们害怕万一莫凡突然出手，自己免不了遭殃，恐小命不保；二来，虽想上前将今天发生的关于莫凡的种种传闻讲给马奎照听，使其妥善行事，但事已至此，就算说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再者，依据马奎照的脾气，他们未经允许便上前搭话，不仅话捞不着说，还少不了一顿臭骂。

　　负手而立，莫凡淡淡一笑，道：“本帝皇今晚儿兴致高，恰好路过一狗窝，便想将此处夷为平地。”

　　马奎照冷冷一笑，道：“废物东西，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莫家大公子吗？”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凡道：“莫不是皮痒痒了又想来讨打？”又讥刺道：“少在老子面前猪鼻子插大葱，还‘本帝皇’，名字倒是挺响亮，就是不配你！废物就要有废物的觉悟，还将此处夷为平地？！呵呵，给你三百年恐怕也毁不掉我家一栋房屋，你们说是不是呀？”转身看向身旁的众家仆们。

　　众家仆神色为难，看了看洋洋得意的马奎照，又瞧了瞧看似云淡风轻的莫凡，竟同时摇了摇头。

　　马奎照大怒，每人“赏”了一个嘴巴子，气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给老爷擦亮眼睛瞧好了，我现在就要把他与这个丑八怪打得满地找牙！！”颐指气使地指着莫凡与阿狗缓缓转过了身。

　　其中一位老仆跟随马奎照多年，实在不忍看他死于非命，急道：“老爷，可使不得呀！这位……”

　　“啪！”马奎照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一口浓痰吐到老仆脸上，骂道：“要你这个老东西来多管闲事！”当即，老仆便捂着红肿的脸颊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他又冲仆人大声嚷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都不许劝我！今儿个是这废物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可怪不得我。不愿在这儿看戏的，就赶紧给我去找毁掉门墙的直娘贼去！”想起价值连城的门墙，心里悲痛起来，一股儿火气直往上蹿，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盯住了莫凡与阿狗，想：“找不到直娘贼就先拿你们俩儿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