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歇斯底里

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痛苦。

　　天黑了。

　　房内一片黑暗。

　　她抱着膝盖缩在最角落处，脸颊上的泪水干透，过了一会，又会流下新的眼泪。

　　一双眼睛，红的可怕。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门外的人知道她肯定不会回应，敲了两声就走了进来。

　　小苓把盘子放在桌上，借着门外的光，看清了屋内人的位置。

　　“小姐，你中午也没吃，晚上也没吃，喝点热粥垫垫肚子吧。”她舀了一碗，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和她平齐。

　　认识小姐这么多年，这是她见多小姐最狼狈可怜的样子的了，她印象中的小姐，永远冷静自持，就算生气，也是理智冷漠的。

　　到底是要受多重的人，才会变成这么脆弱的模样。

　　她想错了，这一次，是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真的没想到，那个把小姐当成掌心宝的少爷，竟然有一天，会将小姐伤成这样子。

　　云岱双眸无神，看也不看她一眼，下巴抵在膝盖上面，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小姐，你多多少少吃一点，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再不吃不喝下去了。”

　　不管她怎么劝说，云岱都充耳不闻，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得已，小苓先把碗放在一旁，从衣柜拿了一件厚一点衣裳，披在她身上，“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吃一点吧。”

　　她说得恳求，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咬了咬牙，端着碗想喂她喝两口。

　　刚凑近她唇边，云岱似乎终于有所知觉，偏过脸颊，手臂一挥，小苓手中的碗应声而碎。

　　热粥洒了一地，也弄脏了两人的衣裙。

　　小苓被吓了一跳，连忙抓着云岱的手臂，急急的问：“有被烫到哪儿吗？小姐你赶紧起来，我先清理干净。”

　　“走开。”她扯回自己的手，面色死寂，终于说了两个字。

　　“小姐，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到床上去坐也好。”小苓都要急哭了，又要去拉她的手臂。

　　“我叫你走，出去，出去啊。”她身子缩的越小，泪又流了下来，朝小苓吼着。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小姐你别哭。”小苓也红了眼眶，最后只能无奈先走了出去。

　　天快要亮了。

　　屋内不明亮，可也看得清事物了。

　　满地的狼藉。

　　白粥早就在地上冷了，坨成了一片痕迹。

　　凌乱中，还有昨夜碗摔碎的瓷片格外的刺眼。

　　昏暗的房内，她愣愣的盯着那淡蓝的瓷片。

　　她哭了一宿，到最后，早就没了心痛的感觉，只剩下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