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猴子的家被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夏母被大南庄夏姓族人接走奉养,钟以士等人找到夏母,通过夏姓族人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陈寿之将夏猴子押至德州府,却无证据可以佐证他参与了抢劫官船。商现之的目的是要置夏猴子于死地,见治不了他的罪,便又告他私藏砒霜,制毒害人。
砒霜乃是官府管控之物,未经许可私人是不可贩卖存贮的。
陈寿之再次回到夏家搜查,搜走了夏猴子的秘制“消魂”、“如烟”等奇药。回去一一验证,有了重大发现,因为仉云燕混入府狱救王正谊时用过“如烟”,如此便足以证明那些迷幻药出自夏猴子之手。
夏猴子和劫官船的乱匪是一伙的毋庸置疑。
而另一案中人“张秀”则出现在夏猴子家中,这其中的奥妙不难窥破。陈寿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若“张秀”于案有涉,那谢玉田必然也逃脱不了干系,如此,台儿庄县丞署的命案自然也有谢玉田一份。
可是沈同复信称肃亲王收到了捐献之物,究竟是真是假呢?若是假的,沈同便也牵连其中。
这可是惊天大案,报与不报?
上报给袁世凯,谢家一家老小,连带沈同等人都得下大狱。而破了这一桩要案,陈寿之无疑会受到嘉奖和擢升。
陈寿之为此犹豫了很长时间。身为捕头,破案是他的职责所在,可是一想到袁世凯的心狠手辣,又不禁胆战心惊。
他仿佛看到了台儿庄的河水被鲜血染得一片通红。
县丞署的案子已结,两个凶犯烧死在煤窑里,还要再死人吗?
陈寿之思之再三,决定先看看审讯夏猴子的结果,若夏猴子供认出同伙,他便不必有所顾虑,直接上报巡抚大人,若夏猴子愿意一人担下罪责,他便瞒下在夏家遇见“张秀”的情节,不为别的,兔死狐悲,为了沈同这位同僚吧。
都是做捕头的,他深知其中的辛酸,被上官呼来喝去,被百姓诅咒恨责,没黑没白,混口饭吃而已,生逢这乱世,能活着便不容易。
夏猴子倒是条汉子,咬紧牙关,坚称不认得“张秀”,也不曾参与过抢劫官船,至于毒药,他一口咬定是购自天津卫小贩之手,这种药他有别人也有,用在府狱差役身上的迷幻药并不能确认是他售卖出去的。
夏猴子的坚定一度让陈寿之困惑。是啊,夏猴子是卖野药的,他手上有的东西别人也会有,他卖出去的东西又怎管得住买家如何用。
莫非“张秀”等人真的是误打误撞投宿到夏家?
干了半辈子捕头,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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