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拍卖会疑云
霖市展厅内。
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女生正在漫无目的地走着，她长着一张肉嘟嘟的脸，一边走，一边伸长脖子望着，嘴里还在喊着：“奶奶……”
可是没有人应她。
人们此刻都聚集在1号展厅内，有谁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女孩？
许柠姗六神无主地走着，她不管怎样呼喊都得不到应有的回应，渐渐地，她开始绝望地哭了出来。
突然，一双西装皮鞋停留在她的眼前，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哥哥站在她的面前。
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啊！粉妆玉砌的一张脸，关键是睫毛还特别长！真好看呀！好想把它的睫毛给绣下来啊，挂在她的小人床上天天看，这样她晚上就可以不用听奶奶跟她讲故事了。
“你怎么了？”小小的男孩颇有一股男子汉的气概。
本来哭着的许柠姗听见小哥哥的询问一下子傻了，在如此好看的小哥哥面前哭是不是不好啊？
小哥哥递给她一块儿糖。
“爷爷说，给女孩吃糖，女孩就不会哭了，给你吃。”
许柠姗抬头看他，突然觉得小哥哥浑身罩着金光，布灵布灵，非常闪。
许柠姗眨着萌萌哒的眼睛看着小哥哥，小小的男孩，脸板得却像变形金刚一样严肃，突然，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糟了！时间不够了！”
小小的男孩身上挎着一个和他年龄并不相符的布包，然后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跑得飞快。
“晚清六棱粉彩龙纹印泥盒一个！”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印泥盒已经拍卖了好几个了，怎么还不见这第二件绣品啊？”
“是啊！这拍卖会该不会耍我们吧！”
角落里那位头发银白的老太太淡定地看着，跟老太太隔着好几个座位的戴白色纱帽的女人，她似有意、若无意地抚摸着手上的那只玛瑙戒指，唇边挂着淡淡的讥嘲。
坐在下位的那位木先生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还有下一个绣品啊，那么它是什么呢？”木先生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可是紧张的瞳孔里又隐约透露出一丝期待。
木先生个头很高，把后面的人都给挡住了，人们纷纷抱怨道：“这个人是个神经病吧！一直在前面挡着，烦死了！”
“这第二件绣品怎么还不开始，该不会今天看不到了吧！”
质疑的声音如潮水般的灌入主持人的耳朵里，他焦急地看了看手表，正准备拿起拍卖锤宣布，今天的拍卖到此结束，突然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腰间挂着一个红布包快速地朝展览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等一下——”
人们都被这小男孩的声音给震住了，纷纷回过头来张望。
警务人员开始上前驱赶：“走、走，一边去！这里不欢迎小孩子！”
男孩镇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布包：“我不是小孩子！你们要的第二件绣品在这儿！”
所有人的眼睛又齐刷刷地盯向小男孩。好像在说，这小孩儿说的是真的吗？该不会是个骗人的吧！
警务人员说：“小朋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小的男孩，身高还不足一米四，说话却透着异样的坚定：“我知道！”然后非常淡定地打开布包，掀开了上面一层红色的绣布，一幅绝妙的AI绣品展示在众人眼前。
“摩天大厦！那是摩天大厦！”
“那可是霖市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啊！”
“那是AI绣品！那针脚，那质地，那细节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从远处看逼真得就像真的摩天大楼一样！”
“AI，真的是他？”，老夫人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
“这是我爷爷的作品！我爷爷在来的路上被其他事给绊住了，所以他就派我抄近道把绣品给送来！这AI绣品的确是我爷爷的心血！”
“你爷爷？”支持人上扬的尾音里似乎在确认什么事情，“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是凌天集团的唐老爷子，我是他的孙子唐凌天！”
人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原来他就是唐老爷子的孙子唐凌天啊！”
“怪不得这么优秀！”
“唐老爷子可是我们霖市市第一个做绣品AI的啊！”
角落里的老夫人早已坐不住了，她失望地说道：“AI？难道他真的非要跟我斗个你死我活吗？”
抱洋娃娃的小姑娘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角落里，她睁着雪亮的大眼睛，一脸单纯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唐哥哥……
只有那个戴白色网纱帽的女人，从头至尾都仿佛置身事外，她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自己的手掌说：“有趣！真是有趣！”
主持人兴奋地开始宣布：“AI绣品《摩天大厦》现在开始拍卖！起价：200万！”
200万？底下的人沸腾了：“怎么又是200万？这可是霖市市独一无二的AI绣品啊！全国都找不到第二个做绣品AI的！唐老爷子在刺绣这一块儿可是开创性的啊！可怎么才卖200万呢？是两家商量好了吗？”
网纱女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她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右手上一只玛瑙戒指：“怕不是两家都商量好了吧，想借此比个高低？可人哪能比得过机器啊！”
“300万！我出三百万！”有人抬价！
“400万！我出四百万！我就是想见识见识唐老爷子的技术！拿人工智能刺绣国内可是首创啊！这都不支持，还支持什么呢！”有人说得慷慨激昂！
“400万？”坐在下位的木先生一直冷冷地看着：“一堆机器织的破布凭什么拍到400万！难道这些人是想霖市的刺绣、老祖宗留下的艺术断送至此吗！”
网纱女说：“我出500万！”
“500万！又是500万！”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侍立在老太太身边的一胖一瘦两位男子低声询问道：“老太太价格一样了！”
老太太敛了下眉：“我知道。”
主持人拿锤子的手都在颤抖了，这还是他当主持人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两家人比拼绣品竞拍打平了的。“500万？还有没有人出价？”
现场一片静谧。一秒、两秒……五秒……
没有人想要接茬儿，连站起来的人都没有了，人们保持着古怪的默契，突然，那个姓木的先生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出600万！”
主持人笑道：“您是说这幅AI的《摩天大厦》您出600万是吗？”
木先生说道：“不！我的意思是刚才的那幅《浣溪女》。”
“这……”主持人笑笑，“刚才的那幅绣品已经卖给了这位夫人。”
戴白色网纱帽的女人微微颔首，对木先生露出了一个矜贵又优雅的笑容。好像在说，对刚才的这幅绣品已经卖给了我，你想都别想！
木先生说：“我只是感到很可惜，刚才的那幅绣品，才是霖市之魂、国之瑰宝，今日怎么可以输给这小小的AI呢？不仅是我不同意，恐怕在场的观众也不会同意，所以还请主持人破例，让那位夫人以600万的价格把那幅绣品转卖给我！”
网纱女阴沉沉地笑着，甚是可怖。可是木先生却也没有丝毫要相让的意思。
主持人慌乱道：“可是这绣品已经拍卖下去了啊！”
网纱女说：“无妨！先生肯出高价，卖就卖！”立马命主持人将那绣品拿了给他，“但是……”她拔高音量不怀好意地说：“我要以1000万的价格买这幅AI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