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校场
第二日一早，宁语棠醒来便直奔木桌，见到上面放着的小匣子，整个人都怔住了。
“小姐，今日醒的这么早，”云意走近看她：“小姐昨日没睡好？”
云意看到了宁语棠眼下的乌青。
“嗯，我昨夜被惊到了。”
“小姐？”云意不信，哪有什么事能惊到小姐。
直到用早膳，宁语棠还是觉得恍惚，宁家人也察觉到她今日不对，便问她可是发生了何事。
“我……”宁语棠说不下去了。说什么？说谢呈泽那个冷冰冰的人昨夜翻进了她的闺房，还抱着她说心悦她？
“无事。”
向阳今日一早去侍奉自家王爷便觉得王爷脸色阴沉的厉害，虽说平日也如此，却觉得今日更甚。
“王爷可有什么吩咐？”向阳大着胆子道。
“没有。”谢呈泽想着，昨日宁语棠说之前只是调戏他。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他一想到这便觉得闷极了。
“大哥，今日我要出府。”谢瑛画笑道。
谢瑛画前日去给宁语棠选礼时，遇到一位萧公子，她除了她大哥外，还没见过那么俊美的男子，而且为人谦虚有礼，温文尔雅。
昨日萧公子说他邀了一众好友今日去画舫，问到她时，她看着他不知怎么便应了下来。
今日便打算带上他大哥挑出来的侍女去画舫。
谢呈泽看着谢瑛画眼底的笑意，觉得更加烦闷了。
向阳更是觉得除了小姐的笑脸，到处都凉飕飕的。
“嗯。”谢呈泽应到。
谢瑛画便欢喜的出门了。
谢呈泽看了向阳半晌：“本王瞧着让人欢喜不起来？”
向阳直接想跪了，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不会。”向阳道。
……
早膳过后，宁语棠便释然了。虽不知谢呈泽为何这样，但顺其自然吧。
她记得过不了几日大哥便要去镇守东南了，相聚的日子不多，应是看不到小侄子的出生了，便拿着之前在玉珍阁买的平安锁去了她大哥大嫂的凌风轩。
“嫂嫂。”
“语棠，我刚做了些桂花糕你便来了。”苏若笑道。
“可巧儿。嫂嫂身体康健？”宁语棠拿着桂花糕。
“好着呢，大夫每月请着脉呢。”
宁语棠拿出平安锁给苏若：“嫂嫂，这是我之前买来给小侄子的。”
“这还好几个月呢，你收着吧。”
“嫂嫂，你若今日不收，不知哪日便被我当了。”
苏若一笑，伸手接了过去：“好。”
……
戌时一到，宁语棠的窗又被敲响了。
宁语棠起身开窗：“你怎么又来了？”
“来瞧瞧你。”说完又翻了进来。
宁语棠之前随意调戏他，但如今谢呈泽说他当了真，她便再说不出什么了。
谢呈泽自顾自倒了盏茶便坐在了那。
“昨个给你的及笄礼可看了？”
“没有。”
“为何不看？”谢呈泽眉毛一皱不满道。
“我觉得震惊。”
谢呈泽低头道：“你不欢喜我，那你为何一见我便调戏我？”
“我为何调戏你？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在无用的事上纠缠，我想让你住嘴。”
“你觉得我说的都是无用的事？”谢呈泽盯着她：“你就是为了让我住嘴？”
说完，宁语棠觉得他眸子里笼着些雾气。
宁语棠慌了。
“你这是怎么了？”宁语棠手足无措。
谢呈泽低头不语，眸中的雾气却是越聚越多。
宁语棠看着他，觉得哪里都错了：“你说话啊。”
“你不是让我住嘴。”谢呈泽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谢将军，谢王爷，你别这样啊，你这，怎么要哭了。”
宁语棠最见不得人哭，之前她便见不得她娘哭，何况谢呈泽堂堂大将军，如今看着谢呈泽更是觉得自己混账极了。
“你之前一见我便调戏我，如今我当了真，你却半点不喜欢我，我烦闷极了。”
“那你要怎样？”
“当然要你喜欢我。”
“这怎么可能，这哪里是说说的。”宁语棠皱眉道。
谢呈泽嘴角一撇。
“好，好我试试。”
“那你说说你喜欢我。”谢呈泽雾气的眸子盯着她。
“我喜欢你。”宁语棠无奈。
谢呈泽起身抱住她：“我也喜欢你。”嘴角微勾，眸中哪里还有雾气。
宁语棠叹了口气，觉得她再也风流潇洒不起来了。
……
几日过后，宁将军与宁元昇下朝便把众人都叫到了前厅。
“皇上今日早朝下旨，派昇儿镇守东南。三日后大军前往峄城。”
“三日后？这么紧急。”苏若道。
“传来的信上说，峄城已与西戎打了几场，这几日过去，还不知峄城如何了。这次去既为镇守便是去杀一杀他们的气势，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阿若，如今你有孕在身，还是留在宁府吧。”宁元昇看着苏若。
苏若抬手覆上肚子：“我与你去峄城吧。”
宁夫人看着他们道：“元昇，便让阿若去罢，你不知何时能归，孩子出生也不能一直见不到爹。你既在峄城，定会护好阿若的吧。”
“娘，我定会护好阿若。”
这几日，宁将军与宁元昇都在外整军，白日里不见踪影，宁夫人也在为宁元昇和苏若打点行装。
整个宁府都忙碌起来。
宁语棠看着这一派景象，想的却是，半月后应是羯然来犯，爹便要领军前往边关，之后重伤，她夜赶边关。
她想随爹一同前往，避免受伤，但她知道宁将军定不会同意。
便如此吧，也无他法，宁语棠叫来云意，便骑马去了城外宁家军驻扎的校场。
宁语棠自小便性子顽劣，不爱红装爱武装，经常偷偷去城外校场，后来校场的人熟悉了她，便知道那是宁将军家的宁三小姐，众人便都教导她一招两式，时日一长，倒是练就了她一身好武艺。
“三小姐？”守门士兵一见她便道。
宁语棠下马：“嗯，宁将军可是在此处？”
“在呢，宁将军和谢王爷在前厅议事呢。”
谢呈泽在这？
“不必通传。”说罢便走了进去。
“小姐，不去见老爷？”云意跟着她。
“不去，去靶场。”
一进靶场，便看见众人手拿弓箭操练着。
“九叔。”宁语棠看到了宁将军的副将顾九。
“三小姐来了，许久未见了。”
“瞧着这些年纪尚小。”
“可不，刚从了军的，这不操练着呢，三小姐？”顾九笑着拿过弓箭给了宁语棠。
宁语棠一笑，接过弓箭。
一手持弓一手握箭，看着远处的靶子，手一松，利箭出弦，正中中心。
顾九大笑了几声：“瞧着没，你们还不赶快操练着。”
身后传来几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