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色
“人？人类么？”
“嗯，人类。”
莉莉丝心中没来由的庆幸起自己是个身份高贵的魅魔，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哼，小恶魔，你不是被人叫做恶魔之子么？这回就让你真的成为“恶魔之子”！
沽名养望，颠覆世界的阴谋，第一步就让你失败在娘胎里！
“您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没，没有，嗯，说说我的计划吧，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
“就这么简单？这真的只是捉弄啊，最多叫他身败名裂而已。”
“不然呢？”
奥托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了，原来莉莉丝说的“捉弄”真的就是捉弄。然后为了这一次捉弄，就召唤出了一只第五阶位巅峰实力的恶魔。
别拿第五阶不当菜啊喂！
莉莉丝觉得莫名其妙，不然呢，杀了他？折磨他？自己不过是觉得那只小恶魔有点意思，想陪他玩玩罢了，这么早就弄死，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奥托并不觉得屈辱，服务这位比他的领主还要高贵得多的魔族，对他而言也是个机会。他表现出了比对待自己领主还要谦卑的姿态。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命运，莉莉丝大人。”
我们可怜的小尼禄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一位连第五阶位巅峰实力的恶魔，都要小心侍奉的存在的取乐对象。
这段日子，尼禄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和平静。
不用睡在桥下吹风。
不用出去讨饭，受人冷眼。
不用和那些背后站着黑道的老乞丐们争斗，抢地盘。
不用算计外快，承担危险。
就像有了家。
有家的感觉，真好。
尼禄放下手中的活计，发了会呆，老裁缝卢卡斯正好走进后堂，看到发呆的尼禄并没有说什么，默默在他身边放下了一颗苹果。
老卢卡斯单身一人，没有妻子，无儿无女，卢卡斯本是比较富裕的农民出身，但他年轻的时候放浪形骸，在乡里坏了名声，只能自己一个人逃离家乡。充分体会到了孤苦无依的滋味，后来学了手艺，立了基业，也娶过一任妻子，但他的妻子，也可能是他自己，受到了诅咒，一直没诞下儿女。
他的妻子在移民新索兰琛的路上病死了。
从此以后，一直是一个人。
老卢卡斯认识尼禄已经很久了，他觉得尼禄这样的人，就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应该成为的那种人，但尼禄却一直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让他觉得有点心疼，就动了收徒的念头。
老卢卡斯知道，尼禄在他们乞丐的“道上”，也算是出名有本事的人，就算长大了要转行，也未必会看上裁缝这门手艺。没想到，据说尼禄想投奔一个元老，结果被人家赶了出来，这才便宜了老倌。
“你是我儿子该多好。”
老卢卡斯喃喃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尼禄听到了这话，从发呆中醒了过来，有些局促的道歉：“对不起，卢卡斯叔叔，我走神了。”
“没、没事，这些天还习惯吧？”
“感觉非常好，特别好，我想象不到更好的待遇了。”
尼禄由衷的感谢。
这就是尼禄一直向往的生活啊！
有家可以住，有长辈关心，以后还可以孝敬，未来自己或许也能组建一个家庭？本本分分，老老实实，遵纪守法，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不用勾心斗角，不用风吹雨打，不用颠沛流离。
时间长了，尼禄相信，人们会忘记那个关于恶魔之子的谣言，只记得有个手艺还行的裁缝，叫做尼禄，老尼禄。
“针脚还不太均匀。”
“是，我会努力改正的。”
“嗯，这才几天，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我们这行，讲究说多也多，但归纳起来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事情。”
到了晚上，老卢卡斯的裁缝店就要关门了，这不是个需要营业一整天的活计，但是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尼禄喜出望外。
“蒂姆，比索，马斯凯尼！”
“老大。”“老大。”“老大。”
三个人表现得特别恭敬，有点不自然。这是蒂姆的主意，他们仨现在也算有身份的人了，这样做或许能让尼禄好受一点？
可蒂姆心中的心结却还没有消散。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昏迷着，否则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成为既定事实。
四个人还做乞丐，或者一起做裁缝，有什么不好的？
尼禄的苦心，他又不忍心打破，真的叫比索和马斯凯尼陪自己撂挑子不干。
尼禄点点头，为他的三个好兄弟有了归宿，而感到欣慰。现在他们三个已经变得容光焕发，身上做武者打扮，崭新的制式铠甲穿在身上，英武不凡。尤其是身材雄伟的马斯凯尼，再过些年，绝对会是武者圈子里的著名人物。
蒂姆道：“老大，喝一杯去？”
“不用了，进屋聊聊天吧。”
马斯凯尼直言不讳：“聊天多没意思啊，老大。”
比索还是腼腼腆腆的：“我也觉得，喝酒比较有意思。”
尼禄摇了摇头，蒂姆知道他担心什么，“老大，今儿哥仨为啥穿着这身又沉又硌得慌行头？就是为了帮你接风啊！卡尔元老其实为人还好，就是性格太古板了一些。我再去说说，说不定还有戏。”
“那我等你好消息了，不说这个，去哪喝？”
四个小伙伴去的地方是风光市数得上的酒馆，名字叫做“深蓝。”
虽然尼禄已经用草药，把自己的头发染黑了，深蓝酒馆的酒客还是频频侧目，但是看到蒂姆等人身上闪耀的铠甲，知道是有身份的人，就连门童都没说什么，直接放他们进来了。
四个人点了两只烧猪腿，一大份肋排，都是海盐渍烤的，喷香扑鼻，一口下去，满嘴流油，不过他们却没有点酒，让尼禄暗暗觉得有点奇怪，转头一看，蒂姆果然一脸坏笑着。
尼禄打趣道：“蒂姆，你这是有什么阴谋？”
“是有阴谋，大哥一直以智慧过人，名传世界，能不能看破小弟在耍什么花招？”
马斯凯尼是不会这么拐弯说话的，“他是想给你个惊喜啦，蒂姆哥，快拿出来吧，我都流口水了。”
“你太没劲了，马斯凯尼，好吧，我这就拿出来。”
蒂姆从褡裢里，拿出了三样即便在整个新索兰琛，也算稀罕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