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县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却并非刚刚出来做官,这些东西他那儿有不明白的,只不过是被这扑面而来的危机急怒攻心罢了,所以诸般情况范铭也只是点到为止,“撇去这些不说,若是有人从中阻隔,这桩命案要破怕是困难重重”。
范铭这些话说得直接,却让王知县听的悚然一惊,原本心中烦躁的根本没法儿想事儿的他也因这一惊之后,迅速的静定下来。
从先前的种种都不难抓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线索都齐齐的指向一个人,那就是卜县丞,但这都是臆想中的事,没有丝毫的证据能够证明一些什么,相反的如果就这样照常例查下去,怕是不但不能查出一些什么,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波澜,“民怨”这东西历来就是毁人前途的千钧重器啊!
即便是与卜县丞没关系,但若是卜县丞借着这个事情上报应天府的话,一旦事情扩大,或者说这一窝蜂又犯几桩案,那不等年底政绩考核,便是这提点刑狱公事(也称作为提刑官)就足以将王知县免职了。
忙中生乱,或者是关心则乱,世上有那么多聪明人却干出了蠢事儿,往往就是因为如此,而王知县有心劳师动众想上报应天府巡检使显然就属于这种情况。
说起来实是多亏了范铭的提醒,否则一旦他在急促之下走错两步之后,到那时就是清醒反应过来之后也已经晚了,不定得闹出多大的是非来。即便是亡羊补牢的能将此事消弭下去,有卜县丞乃至其上面的人在,异日吏部考功司考校时,王知县“柔弱寡断,昏庸无能”的八字考语是跑不了了,而一旦背上这八字考语,也就意味着他此生的仕途算是走到了头了。
想着想着,王知县额头鬓角竟然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虚汗,“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一并说出来”,虽然没有对范铭说什么感谢的话,但王知县看过来的这个眼神中却已表达了感激的意思。
“与其毫无头绪的这样查下去,倒不如来个钓鱼执法!”范铭指了指王知县手中刚才握着的文卷,“这一窝蜂为的不是财,也不是利,根本来说它也只是个工具,那我们就不去管他,直接揪出这指使之人岂不是更为彻底!”
“嗯,有理!”王知县连连点头,“不过既然这一窝蜂查不出来,那又如何揪出着指使之人?”
“反向推理,从动机上来查找,若是这件事再扩大下去,对谁最有利,那谁就是背后主使人!”范铭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推断出这个主使人,就必定可以从他的日常行动中找出些蛛丝马迹,若是再不能,还可以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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