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死后哀荣

“臣妾出身卑贱，蒙皇上不弃，得以侍奉左右。可惜臣妾福薄，不能保养皇嗣，实在愧对皇上，无颜面君。

　　臣妾自知命不久矣，唯牵挂皇上与娘亲，请皇上勿以臣妾为念，保重龙体，长寿安康，臣妾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臣妾生母是个妾侍，臣妾一去，恐不能久活，求皇上庇佑一二。另有宫女白萍，侍奉臣妾一场，求皇上放出宫去，算是全了我二人的主仆情谊。

　　皇上，臣妾虽万分不舍，奈何天不永寿！若有来生，希望还能伴于君侧，为皇上生儿育女，弥补今生缺憾。

　　呵！臣妾太贪心了，若有来生，能在皇上身边为奴为婢，臣妾也心满意足。

　　含蓝绝笔”

　　斯人已去，如今萧子承想起，多是过往好处，芳贵人如何婉转承欢，如何妖娆妩媚，更觉伤心不已。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白萍，不觉有些迁怒的问道：“芳贵人病的这样重，怎么不早早来报？”

　　白萍低着头，掩去心中厌恶与愤恨，只是哀伤的说：“回皇上的话，不是奴婢不想通报，而是小主拦着不让。小主说她未能保住皇嗣，已是愧对皇上，怎么还能让皇上为她忧心。且小主私心里也希望把最美好的样子留在皇上心里，不愿皇上见她病中容颜。望皇上体谅小主一片痴心。”说完，白萍伏拜在地。

　　萧子承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朕知道了。朕不会去见她最后一面了，不过朕总会记得她跳舞的样子。芳贵人去时可还说了什么？”

　　白萍摇了摇头说：“小主写完这封信就快不行了，大多数时候都是昏迷的，很少清醒。最后一次清醒时让奴婢扶着到院子里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会，奴婢当时还很高兴，以为小主的病有了起色，如今想起，原来是回光返照。。。”说道此处，白萍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子承也没怪罪，看着她问道：“你就是白萍？”

　　白萍赶紧擦干了眼泪，回道：“回皇上，奴婢就是白萍。”

　　萧子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芳贵人的意思，你给她守完灵，就出宫去吧！”又转头对磁针石说：“传旨，芳贵人含蓝，追封为嫔，仍以‘芳’字为号。芳嫔的生母扶为平妻。”

　　磁针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皇上，这是百姓家事。”

　　萧子承忍不住骂道：“你是越活越糊涂了！你不会让去的人暗示一下，这还要朕下明旨？”

　　磁针石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就要去传旨。却又被萧子承叫住：“等等！朕记得芳嫔的父亲好像是个商人吧？”

　　白萍忙回道：“回皇上，小主的父亲是贩卖茶叶的。”

　　萧子承想了想说道：“罢了！就说朕施恩，给他父亲一个八品的闲职，告诉她父亲，朕赞过芳嫔生母育女有功。他只要不是个傻子，总知道该怎么办吧？”

　　磁针石忙奉承道：“皇上圣明！芳嫔泉下有知，必定感激涕零。”

　　白萍也忙磕头道：“奴婢替小主谢皇上恩典！”

　　萧子承挥了挥手，让两人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