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逃出那个房间,跑下了楼。司机找到白斯年要的资料后,出来发现不见了古稀的身影,在房间找了一下,下了楼,古稀撑着拐杖站在了车旁。司机快步赶过去,“宋小姐可以找我要钥匙,这样就不用站着等我。”
古稀勉强扯开了一个笑容给司机,摇摇头,然后一头闷进车里。
车缓缓驶入主路,中午时刻,车流略微有点多,他们在路上塞了十分钟,才通过拥堵路口,下一个路口左拐,便直达中智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司机先将古稀送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才去将车停好。
按了楼层,电梯只有古稀一个人,安静得连她微喘的气息都能听到,她再次陷入了沉思。
等会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是质问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古稀心里很乱。
是不是天下的男人无论他有多好,多优秀,都无法做到从一而终?杨宏然是这样,姑父也是这样,白斯年是不是也这样?
电梯“叮”地一声,将古稀的思绪拉回来,才能撑着拐杖走路,她一连走了那么久,腿有点发软。
古稀走出电梯,经过秘书部,秘书程峰看见,马上迎上来,“宋小姐,需要帮忙吗?”
古稀摇头,“谢谢,我自己可以。”
古稀在他办公室的沙发处坐下,揉了揉发酸的小腿。
程峰给古稀倒了杯茶,“boss在开会,您先在办公室等等,我帮您告诉他,您来了。”
“不用,让他忙吧。”
“没事,boss肯定很想你来看他。”
古稀坐了一会,缓了过来,离开了沙发,提着便当拿过去他的办公桌上,她不知道等会该怎么面对白斯年,在还没想好之前,古稀想将便当放下就离开。
放下便当的她,在转身之际,余光看见放在文件夹上面一踏照片,她眼底布满了不解,拿起那沓照片,一张一张翻阅,翻到最后,手已经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褪去。
是她和杨宏然之间的照片,准确来说,是古稀和方瑶瑶去喝东西时候,被人纠缠,杨宏然过来帮了小忙的照片,可照片的角度好像是故意那样,其他人一个没有拍到,只拍到杨宏然触碰着她的肩膀,紧张的神色看着她,有些角度,更甚像是两个人在接吻。
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斯年办公桌上?
最不好的一个想法弹出来,白斯年派人调查自己。
她这个想法刚刚落定,办公桌就被推开了门,古稀感到身后的白斯年步伐匆匆朝她这边走过来。
古稀攒紧了手中的照片,一寸一寸挪动身子,转过去。
白斯年看见她的眼底布满了失落,脸上还有伤心的痕迹,看的白斯年心里一窒。
古稀抖着指尖,紧紧地抓着照片,她扬起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声音却无比平缓地开口,“为什么你会有这些照片?”
凭什么他心里面可以住着一个人,而他就可以霸道派人查自己,古稀情绪已经接近奔溃,她不等白斯年开口,眼角一颗眼泪不小心滑了出来,她勾唇笑道,“正如你所看的,我对他的确余情未了,我喜欢他,就是你对我最好,也代替不了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古稀对杨宏然没有半点留恋,她是赶在白斯年承认他心里有其他人之前,给自己一个早点离开的借口。
白斯年敛起眉眼出声:“古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古稀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我说我爱他。”
她的话好像万箭穿心那样刺痛白斯年的心。
今早他收到匿名寄过来的照片,对古稀的心未曾动摇半分,反而担心古稀有危险,因为寄这些照片过来的人,目的只有一个,破坏他和古稀之间的感情,这个人对古稀揣着万分的恶意,他一定要找出来,除掉。
当他听到程峰跟他说古稀过来了,他就是怕古稀看见照片,心里不舒服,才急急赶回办公室把照片收起来。
古稀收回视线,松开了手,照片洒落了一地,她抬起脚离开。
古稀经过白斯年身旁的时候,白斯年心里有点慌,他感觉她这么一走,永远走出他的世界。
在她走了两步后,手腕倏然被白斯年捉住,他未曾转身,侧着头,问她,“你是因为不开心,才说的气话,对不对。”
古稀没有说话,看了看落在自己手腕处的手,手里的痛感,她知道白斯年用了力度,古稀别开视线,“我会搬。”她不能再说多一个字,她怕再说,眼泪会止不住地流。
两人陷入了沉默,片刻,白斯年才缓缓松开她的手,古稀心里布满失落,迈着有些虚浮的步离开他的办公室。
出了中智集团,她没有急着离开,去了隔壁的餐厅,进了卫生间,才捂着嘴宣泄一直克制着的情绪。
约莫两分钟,她的手机信息响起,是白斯年的信息。
“你在别墅住下吧,你不愿意见我,我不回去就是。”
白斯年发完信息后,点了一根烟,视线落在地面的照片,他意识有点松散,虽然没法集中想一件事,心还是隐隐作痛。
司机敲门进来,“找不到宋小姐,可能她已经回家了。”
白斯年微微蹙眉,“那就回家看看她回去了没有。”
“是。”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宋好现在搞离婚,住了古稀的房间,古稀回家也没有地方住,如果被张洁知道她和白斯年分手,更是愁眉苦脸了,古稀现在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天黑的时候,自己打了车回了别墅。
别墅除了司机和蔣阿姨在,他果然不回来了,古稀心里又是一阵锥心的痛,垂下了眼帘,无心跟蔣阿姨说了两句话,空着肚子躲回了房间,可房间里的东西,触目所及的都是属于白斯年的东西,古稀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拐进点点的房间。
起初点点很活跃围着古稀左跳右跳,后来感到古稀心情不好,也不跳了,趴在她脚步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