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往事陈述

时间回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那是苏洱翊、姜芸、许好、唐秋、赵昇平一起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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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是我第一次见到苏洱翊。

　　那天，我爸送我上大学，在去学校的路上，结识了苏洱翊。

　　他一个人拿着行李，车上没有座位了，他便站着，手里面还拿了一个小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什么东西，可是我那时候看得不太真切。

　　他长得真好看，五官很精致，眉眼间有一股子英气，我一看就挪不开眼睛了。

　　后来，我在学校的报到处遇到了他，没有想到我们居然是一个院系的，还是同一个专业。后来，我就和他选了同一间宿舍。

　　在慢慢的接触中，我发现他是一个很严于律己的人，看待事物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很聪明。好像那个年代的我们，都想要好好学习，报效国家，让国家发展的更好，那个时候的梦想也都是符合实际的。

　　我越来越欣赏他，以至于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开始不停的嫉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其中。

　　世事无常，我知道姜芸是和你先在一起的，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在心里面有多么想你们复合，可是后来唐秋的出现，扰乱了一切。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自认为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我也不知道唐秋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在当时的你们都认为她会是我女朋友。

　　我当时是真的害怕，我不知道对谁说这件事，而且我也不可能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后来，小苏去了国外，我便和他一起去了，只要可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心满意足。

　　我们一起去科研所工作，我其实并不喜欢科研，那东西太枯燥乏味，我不是一个安静的性子。可是为了他，我们在一起工作了八年，那八年，是我最难忘的时光，尽管每天睁眼，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可是，那一种幸福的感觉，我至今还在怀念。

　　我没想到的是，唐秋后面也来了，我尽管一再的对她表示出冷淡，表示出不感兴趣，她还是不肯走。

　　我们的项目在八年的时间里面结束了。可就是那一天，我们一起去街上的小酒馆喝酒时，唐秋告诉了小苏一切。

　　那一刻，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躲藏的，我的爱，不应该就被埋在尘土里面。

　　我不知道小苏他到底爱不爱我，但是那一段时光，我们彼此的感情是真的就足够了。

　　我当着唐秋的面，顺势告诉了他我的心思，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微笑。只是表情平淡的告诉我，他该回国和姜芸结婚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后来。我渐渐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小苏他已经回国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而我那时和唐秋躺在一张床上。

　　小苏走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络。只有在你口中，我才能得到他的一点消息。

　　再后来，唐秋怀孕了，我根本就不爱她，于是想让她把孩子打掉，她死活不肯。

　　那一年，刚好，我爸一个人在国内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去世了。

　　我那一刻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义，从小到大，都是我爸在照顾我，他知道我喜欢小苏，我来美国的这八年，他一个人在家里面生活，一点想我的话都没有说。在给我爸办完葬礼之后，我的生活好像失去了目标，那之后有，我便想着怎样自杀。

　　我本来是想死的有尊严一点，注射药剂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当我从实验室拿药剂的时候有，唐秋她不小心看到了。

　　那一刻，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强势，她哭着对我说：“赵昇平！你想怎样都可以，但是我求求你不要死好吗？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你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唐秋说完这句话，就把一旁桌上的针头对准了自己。

　　我那时候从来没有波澜的心，不可思义的触动了。

　　我后来放弃了自杀。但是我和唐秋的孩子，因为她情绪波动太大，没有保住。

　　这是我对唐秋最愧疚的一件事。所以后来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没有和她发过脾气。

　　再后来，我和唐秋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在经历这些事后的我，已经没有了谈情说爱的能力。

　　再后来，姜芸她怀孕了，唐秋那一段时间的心情变得很不可控。

　　后来，她给科研所请假，说她父母身体不太好，想要回去看看他们。我说：“唐秋，要不我陪你去吧？”

　　唐秋冷冷的对着我笑：“赵昇平，你以什么身份去见我父母？是朋友？还是我孩子的罪人？”就那样，她一个人回了国。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都清楚了吧。

　　我细节不太清楚，但是大致的过程我可以给你解释。

　　唐秋回国，并没有回南城，而是去了布达。

　　当地的军火走私犯，正在想办法运一批军火入境，奈何我们的边防太严格了，他们找不到突破口。

　　恰好那个时候，边疆很多人感染了一种流行病，从最近的地方调取药物，至少也要三天，很多人都等不及了。

　　这时候，唐秋想到了附近国家刚好有这种药，于是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在当地工作的同学。

　　同学立马上报，中央就接纳了这个提议。

　　唐秋那个时候糊涂了啊。

　　我不知道她去布达为了什么。

　　在那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于是她与军火商联系，可以通过药物运输军火。运输的数量不大，但是对于军火商已经是长期停滞不前的一个突破口。

　　代价就是小苏的命。

　　......

　　“许好，我知道的就这些。剩下的，你自己慢慢调查。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这事儿迟早会调查出来的，只希望你真的可以从轻发落！拜托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是赵昇平唯一一次为唐秋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许好听着电话的“嘟嘟”声，彻底震惊了，良久都不过神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赵昇平喜欢苏洱翊。我也没有想到，唐秋会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爱如此疯狂。”

　　许好在笔记本上面写完这句话后，又擦掉了。

　　其实他是和唐秋一样的人，只是，他做的事，只有唐秋一个人知道，并且，她不会说出来罢了。

　　——汪曾祺曾说过：一定要爱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或许对于唐秋而言，赵昇平是她的光阴，而她并不是赵昇平的草木。

　　而姜芸或许是许好的草木，却不是苏洱翊的光阴。

　　而许好的光阴就是姜芸，一直没有变。

　　那赵昇平和苏洱翊呢？我想大概他们都是彼此的草木和光阴，在那八年时间里面支撑他们的，绝不可能仅仅是对于科研的热爱，还有一些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