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已经近到咫尺的俊脸就这么停了下来。
男人的脸毫无瑕疵,咖啡色的瞳仁里此刻正映着自己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那颗嫣红泪痣还散发着蛊惑。
时简下意识屏住呼吸。
扶着旁边画架的手胡乱用力,几乎都要把它捏碎了。
然而,陆尧已面现恍然之色,轻笑间直起腰来:“原来是大白兔。”
时简:“……”
狗、狗鼻子吗?
之前午饭过后,杜鹃的确是给了他一颗大白兔奶糖吃了。
对于时简这样的画画菜鸟来说,涂鸦笔和B号铅笔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前者可以随意挥洒,后者却是连握在手里都要抖,更枉论画直线。
歪歪扭扭,像很多蚯蚓。
陆尧皱着眉:“时简,你说喜欢画我的画都是随口说说的吧?”
时简臊红了脸:“老师……”
小东西的那点绘画底子,陆尧是知道的,方才不过故意一说。
因为……
“算了。老师教你。”陆尧几不可见的勾唇,当然,没给小东西看到。
时简还在纳闷儿,心想你不是正在教我么?只是我不会罢了。
这心思刚刚过去,身后就突然被贴上了一堵温热。
下一秒,执笔的右手也被男人的手掌整个包住了。
男人带着清淡的烟草气息近耳,声线很低很撩:“直线……最好画。”
真的。
时简从来没有在这一刻那么觉得自己的手比他小很多。像被呵护着,像被宠爱着,像被圈养着……
等等,打住!
时简你这是什么心思?
你要记住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啊!
然而,时简想哭,他妈的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他的靠近。
这绝对是个有“毒”的男人。
只是过了小片刻,画纸上就有了点样子,可是陆尧这会儿的心思就有点不在那些线条上了。
而是……这个小东西的耳朵怎么红得跟番茄一样啊?
陆尧蹙眉,神色颇为犹豫,右手松开,指尖碰了碰小东西的耳朵……烫。
捏了一下……更烫了。
时简咬牙:“老师!”
……你过分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一道在此时来讲特别“不合时宜”的声音。
“先生!于子谦他……”宋清眼角嘴角同时一抽,人也僵在了门口。
这个时候,宋清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确定是不是真的?
woc两个人的发展也太快了吧!
室内安安静静。
有大片阳关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懒懒地投在地上,因着外面随风飘摇的树木而渗出几许调皮的光束,竟使得两人的影子看上去微有几分虚幻。
随着最后一笔停下。
陆尧缓缓松开手,掌心全是汗,在小东西的手背上也覆下一层晶亮。
“继续练。”他忽然柔声说,嗓音低沉暗哑,见小东西垂下脑袋,才抿了抿唇,转身去了沙发那边。
方才就好似被那一幕劈傻了的宋清终于回神,僵硬着两条小腿挪到了沙发边上:“先生,于子谦求见。”
陆尧盯着小东西的背影,眸色深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端起矮几上剩下的茶水喝了一口。
薄唇微启,声色淡淡:“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