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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祭祖

新年祭祖大多从初一到十五不等,但大多数人会选择初一进行祭祀,也表明希望先辈能够庇佑后辈的心愿。

  宁远侯府的祭祖是每年的初一下午,未时三刻,府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向祠堂走去,真正开始祭祀则是在申时。

  闻人俏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便带着慧珍嬷嬷向祠堂赶去。

  这样庄严的场合不适合带着秋荷和映竹,沉稳的慧珍嬷嬷是最好的选择。

  “一会儿,大小姐到了,可千万少说话!”慧珍嬷嬷知道闻人俏还在气头上,十分担心她会在祠堂和宁远侯吵起来。

  “好。”闻人俏应了下来。

  侯府祠堂的位置在府中的最后面,占地很大,一进祠堂便能感受到它的威严。

  宁远侯可没少花费心思啊,把祠堂建成这样子,闻人俏环顾四周。

  “阿俏丫头!”闻人川看到闻人俏出现,似乎有一些惊讶。

  “父亲。”闻人俏忍住对闻人川的厌烦,轻轻叫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府的?”

  “昨晚就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命人紧闭了大门,谁来也不许开门的,他这个大女儿是怎么回来的?!闻人川看向闻人恒。

  “回来了就好,阿俏毕竟是女子,晚归的事情还是不要有下一次,免得被人说我们侯府的姑娘没有教养,阿俏同七皇子有了婚约,但你四个妹妹可都还没有说亲呢!做事也该为别人考虑一下,不可太过自私。”

  闻人恒的这番话分明就是说闻人俏毫无教养,和男子外出晚归,不在乎名声,还自私地不考虑妹妹们的亲事。

  闻人恒的话让慧珍嬷嬷心惊胆跳,她正要开口,就被闻人俏给拉住了。

  “祖父说的是,阿俏记下了。”闻人俏笑得灿烂。

  闻人恒满意地点点头:“祭祀要开始了!”

  慧珍嬷嬷看着闻人俏,担心不已,她突然想起了夏太后,越是该生气的时候,她就越是笑得灿烂。

  在听了这样充满暗讽的话,闻人俏还能笑得出来,慧珍嬷嬷知道她心中的怒火一定十分高涨。

  “大小姐,侯爷的话,你莫要在意。”

  “祖父的话句句在理,我是应该注意的!”闻人俏扭头对慧珍嬷嬷笑了笑。

  大小姐绝对是生气了,慧珍嬷嬷打了个寒战,她突然记起夏太后当年生气的场景了。

  那时的夏太后还是皇后,长公主周容采带着三岁的周以山出去玩,回来没多久,周以山的身上就起了很多又痒又大的包,夏皇后自然十分心疼,就让人去查了整件事。

  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长公主的母妃白贵妃设计陷害的,而年仅八岁的长公主也算是帮凶,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母妃要如何对付她的三弟,但却知道此次出玩,母妃必定会下手。

  听到这些消息后,夏皇后竟然没有动怒,反而笑了起来,随后又自言自语道:“白羽啊白羽,我待你如亲姐,待容采为亲女,你竟给了我当头一棒,也算是让我认清了这后宫的残酷,或许我应该感激你……”

  夏皇后查明真相之后,当晚就带着几个宫女和嬷嬷去了白贵妃的寝宫,什么话也没说,就让宫女和嬷嬷按住了白羽,接着,她亲自给白贵妃灌了一杯毒酒,而周容采就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自己母妃的死,当场就晕了过去。

  慧珍嬷嬷记得清楚,这是夏太后在宫里第一次杀人,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杀得干脆,周围的宫人都惊住了,这大概是第一位敢明目张胆杀人的皇后了。

  夏皇后杀了白贵妃,接着就去请罪了,皇上得知真相,也没有惩罚她,只是这件事让夏皇后大病了一场……

  “嬷嬷!我们该进去了!”

  闻人俏的声音让慧珍嬷嬷回过了神,见大小姐面色如常,慧珍嬷嬷安心了一些,大小姐年岁还小,就算生气也是一时的,等回了院子让她发泄出来就好了!

  一进门,闻人俏就看到了摆放整整齐齐的牌位,粗略算大约有十余位,但上面的人名,闻人俏一个也不认识。

  闻人家的祖上并不出名,只是一个小家族,还是宁远侯年少在边关立了功,闻人家这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祠堂内部日日有人打扫,所以倒是十分干净,牌位前早已摆上了几次用的物品,有果子、糕点,也有香炉和香烛,还有一捆香。

  闻人恒缓缓上前,一旁的小厮连忙递上三只点好的香。

  接过香,闻人恒对着牌位拜了拜。

  “愿祖上保佑我闻人一族。”

  闻人恒的话不多,说完就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这老家伙就是这样祭祖的?闻人俏目瞪口呆,这也太简单了吧!

  闻人恒进完香,接着按从长到幼、从男到女的顺序开始依次为祖先进进香。

  这一点也是闻人俏最讨厌的一点,不管她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只要她是女子,就必须排在她两个庶子的后面,而且,除了族长闻人恒之外,所有人都要跪拜,然后才能进香。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闻人俏,她自然不愿跪拜闻人家的祖先,她又不是闻人家的人,不过她现在顶着的是闻人俏的身体,既然在这个家里,那就要承担起大小姐的责任。

  来到蒲团前,闻人俏缓缓跪了下来,对着闻人家的先祖磕了三个头。

  就当是我替真正的闻人俏跟你们拜别了,闻人俏心想,起身后,接过香,快速将香插进了香炉。

  就在闻人俏准备退回到原处的时候,她进的香突然倒了下来……

  祭祀十分忌讳香倒下来,那是不吉利的象征,更何况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

  闻人俏皱眉,香怎么会倒下来?难道是闻人俏的祖上不愿意自己占了闻人俏的身体?

  “阿俏丫头!你这是做了什么事?竟惹得祖上不满!”闻人川厉声呵斥道。

  “新年第一天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吉利。”闻人恒一脸凝重地开口。

  “父亲,一定是阿俏丫头昨夜晚归,惹怒了祖上!这可不能轻易饶了她啊!”闻人川说道。

  “阿俏是你的女儿,你想怎么罚她?”闻人恒问,心中却不禁惆怅,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