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阳阻止不及,七点五十分,舞娘必须入场。他抬手看表:此刻七点五十一分。蔡玲玲是掐着时间入场的。
他站在后台,看向大厅内人挤人,心中隐隐担忧起来。但愿今日的表演能顺利结束,只要顺利结束,就算大功告成,他也能松口气了。
备用舞娘已经到位,只要她从场中退回后台,他就可以用替身舞娘换下她。
这样做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舞蹈表演依旧是他狂潮最具特色的赚钱项目之一。
萧云阳暗暗自得的同时又有些汗颜,如果那位知道他敢用他的未婚妻来表演赚钱的话,估计立马会跟他翻脸。
不过他又暗暗庆幸,目前二人正闹矛盾,蔡玲玲愤怒之下离开,难觅踪迹,他暂时还不知道未婚妻在他这避难,就是以后二人和好如初,他大概也没机会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曾做过几日狂潮妖娆、性感的舞娘。
此刻,大厅内,有些客人被现场爆燃的氛围带动,情绪激动,不由跟着一起跳起来。中央的舞台四周,也围着很多人,甚至有人试图往表演的舞台上爬。
看到这样的场面,萧云阳担忧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担忧,他怕就怕蔡玲玲在台上有个闪失,或者被那个不长眼的客人冲撞,那责任他真担负不起。
他恨不得立刻用替身舞娘换她下场,但他作为老板,收了这些客人昂贵的费用,不可能表演中途换人,万一不小心给这些情绪高涨的客人知道、他们为之来狂潮烧钱的舞娘被调包了,怕立刻会砸场闹事。
此时,他只祈求,这场表演尽快平安结束,他好换下玲玲,让替身上台。
谭嘉、余宥到达五楼舞蹈表演现场的时候,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依旧是红色纱巾蒙面的女子,表演的依旧是印度舞。
或许是第二次见到,谭嘉少了几许惊艳的感觉,却觉得跳舞的女子,妖娆的身姿,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慢慢的,台上的身影与脑海中的身影重合,连他自己都一震,会是她吗?
会是他苦苦找寻的女人吗?
他睁大一对大眼,努力想辨认纱巾后的真容,越看越像。身材像,纱巾后的面容更像,而当跳舞的女子的视线无意扫过这个方向,谭嘉发现那眼中露出来的锋芒竟与那天在猎场看他的眼神别无二致时,他断然肯定,绝对是她。
“哎,你干嘛去?”余宥急问。
他看到谭嘉自己扳动轮椅的轮子,只往舞台中央挤。但今晚人多,他根本挤不进去,轮椅被人随意推搡,原地打转。
余宥见状,要紧过去帮他稳定住轮椅,“你干嘛呢?这么多人,人人都想往她跟前凑,能让你挤进去吗?”这腿都摔断了,还不忘追女人。
余宥心中吐槽谭嘉的花心性子,以为他也对狂潮舞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要上前去讨好卖乖。
“余宥,是她!”谭嘉看向舞台,有几分急切。
“是谁?”
“她!”
“谁?”
余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谭嘉一脸的急切,恍然大悟,“她!”
最近能让他如此着急上心的人,一定就是一起去猎场打猎的那个女人了。
“我说哥,你认真的?”余宥根本不相信谭嘉真会对一个女人认真。要说他看中了,玩两天,才是正常。但他此刻焦急的神色给余宥一种错觉,就觉得他好似真的对一个女人上心了。
“什么认真的?”谭嘉根本没听懂他的话。
“女人啊,你真对一个女人认真了?”余宥问。
他压根没把谭嘉说不娶路雅的话,往脑袋里装。其实他是不信,因为路雅各方面条件太好了,不娶才是傻子。如果娶路雅是必然,他应该不会对哪个女人认真。
谭嘉眼中闪过茫然。
“你怎么笃定这个女人就是猎场那个女人?”余宥指着台上问谭嘉,“她就真的是她,你考虑清楚了,她可是个舞女?”
余宥虽然思维活络、跳跃,但他总能一句话击中重点。
“舞女怎么了?”谭嘉听出他语气中的歧视意味。
余宥一副见鬼的表情,“我说你不会不清楚,以她舞女的身份,很难进你谭家的家门的;再说,一个舞女,能跟你未婚妻路雅比?”
谭嘉并非拎不清现实之人,在他说出舞女二字之时,他就明了他的意思,但他从未想过女人的身份,当然也从未想到她会是一个舞女,更未想过,她如果是个舞女,他该怎么办?
此刻被余宥一言提醒,他猛然清醒,感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他要因为她舞女的身份,放弃心中渐渐萌芽的感情吗?
“我虽然不喜欢路雅,但我觉得你还是娶她的强。”
余宥作为旁观者,他看得更深刻,谭嘉他自己的颜面,谭家的颜面、与谭家的家族利益,无论从哪方面去考虑,都不可能允许他娶一个舞女进门的。而路雅,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越,她才是谭家最好的选择。
家族利益?
个人感情?
谭嘉纠结起来。
娶她?他还真没想那么远。
“再跳一曲!再跳一曲!”
谭嘉正发呆,耳边猛然响起震天的喧哗声,他看向舞台,这才明白状况,原来一曲舞蹈已经结束,但客人意犹未尽,纷纷出声要求,再跳一曲。
女人站在舞台上,由于纱巾蒙面,他看不清她神色,但显然,她是不愿再跳的。
谭嘉看她疆着身体,未动。但周围要求她再跳一曲的呼声却越来越高。
“老子花了上百万来捧你的场,让你再多跳一曲,这要求过分吗?”
数人应和:“不过分。”
“不跳退钱!你不高兴跳,我还不高兴看呢。”
此语一出,立刻又有人声援,“对,退钱,狂潮收了那么多钱,连一曲舞蹈都不能满足,那就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自有明白人看透、狂潮自开业以来,短短半月不到时间捞进手的大笔财富,也自有人心中不服,眼红儿,要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