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腕上那是什么?”九笙半眯起眼,俯身拉近彼此间距离。
姜茶循着他视线垂眸凝视,右手腕间不知何时被绑上一道深黑欲滴的绒絮物。
“我也不知道。”她神色紧张。欲伸手去探个究竟,九笙则快一步拦住她的动作。
“不要动,我叫二哥来看。”九笙面色难看,他参与到姜茶死亡安葬再复活的全过程。尤其是入殓时,他是唯一检验妆服的人。
姜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慑到,倒也乖巧的呆坐在床榻,定神左右端详屋内环境。
姜云升尤为突出梅的存在,一眼望到底的直通式厢房内,红木家具上纷纷雕刻着腊梅初绽之景象。满天飞舞的雪天里,红梅傲然挺立在凛冽的寒风中,红梅似火,雕刻技艺之极大成者方能完成的作品。
轻嗅,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淡雅香气。现在还未到梅花绽放的时间,那应该就是秦琪自己调制的独特香薰,淡雅清新,顿时让人平静下来。
“咚。”
木门被猛地撞开,来人行色匆匆,修长双腿几乎是蹦过门榻的。
姜茶被响声吸去目光,俩人恰好撞上眼神,她恭敬地唤了声:“二叔。”
姜二白长舒一口气,修长手指抵向快滑落到鼻尖的边框眼镜上,镜片残余着三两滴雨水,情绪逐渐被灯光隐去。接到老九的电话,他便慌从主事会议室往厢房赶。
芝麻后一步踏入屋内,他整个后背皆被雨水淋湿,衬衫薄薄一层紧贴在肌理分明的背肌上,气息不稳地低声问道:“二爷,您没淋湿吧。”
姜二白回头望了眼狼狈不堪的男子,略微无奈的摆摆手。自己一个体格健康的成年男子,淋雨也绝不会生病。也不知他到底执拗什么,偏要替着撑伞,还淋成落汤鸡,“你去换件干爽衣物。”
“不了吧!”芝麻昂头,眼神笃定,“二爷,咱们先看看小娘子吧。”
姜二白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芝麻别扭性格,话又重新噎进肚里。
九笙极具眼力的递了块干净的方巾,芝麻连忙感激的鞠躬,但还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姜二白身后,似是防备着所有人一般。
“芝麻一般都这样?”姜茶缓缓挪动依旧酸痛的身体。
床沿,双手抱完右腿又去抱左腿落地,此刻她深绝自己就是个半身瘫痪的患者。姜家男人视线通通落在他一举一动,说实话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娘子,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芝麻连忙解释。
“别慌,别慌。”姜茶笑意吟吟,仿若他们初次见面。
樱花散落的季节,她缩在一件明显大许多的外套里。绘着星空的茶眸里盛满温柔,粉唇微启,正如她寡淡长相相配的淡漠嗓音。
风起,樱瓣婉转而下,黛粉色遍布着整片天。阳光露面,有为樱花镀上温柔的金色,好一地的绚烂。她昂头,乌黑青丝从颈肩散开,最终笑颜蔓延开来,单纯的像是人间白雪。
“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才能忍受我二叔非人的性格。”她费了好些力气才挣扎着直立,手指紧扣在雕花木栏上。
话音刚落,后背就收到一道炽热的眼神,她惊得连忙改口:“我二叔怎么能忍受你粘人的性格呢?”
芝麻嘴笨,被姜茶调侃,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回去,只能傻笑着挠后脑勺。
她确实没什么恶意,就是天生的腐眼看人基。就冲芝麻和她二叔性格设定,她分分钟能脑补出千万字的小剧场来。只是她可不敢正面说出来,就算现在自己还是个重症病人,也不够姜二白扒皮。
九笙眼睛半眯,嘴角的小酒窝甜美异常,看破不戳破,“你还贫?”
视线相撞,姜茶下巴微昂,不甘示弱,“您老看小辈走路如此艰难,不搭把手?”
姜二白轻咳,这俩人呆同个空间就分分钟把正事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