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农旎新职业
刑警三队办公室。
赵崇南睡了个几日来最完美的好觉，眼底黑眼圈消散，短下巴也不见扎人胡渣踪影，可气质仍是一楼办公室文员的形容“清爽大叔”。
“队长，你家丫头又嫌弃你沧桑了？”周明初站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整理他昨天烫好的锡纸烫。
林祝捂嘴笑，“周前辈，趁队长还没发火，你会说就多说点。”
我怕你待会儿死无全尸……当然这后半句还是吞回肚里。
姜茶推门而入，气氛略显尴尬。抬头看了眼挂钟，八点二十，也不算迟到。
赵崇南比前两天还要严肃，刀锋眸眼神伶俐，眼尾上扬，显然此刻正为某事烦恼。
她挨着林祝坐下，食指拂唇，保证视线能更加直观的观察赵崇南每个短暂的微表情。
“学姐。”林祝亲切地打招呼。刚毕业不久的青年或多或少都有母校情节，遇到学长学姐难免会觉得倍感亲切。
“队长怎么了？”姜茶侧身耳语，鼻尖飘荡着范思哲经典木制香调，清冽而舒爽，林祝挺适合。
“早上书记找完谈话，估计又说咱们效率低。”他低语，再细嗅还有些浓郁麝香味。
好熟悉的气味……
姜茶略微同情的盯着硬汉，作为事务所曾经的主力力量，她尤其理解赵崇南此刻的心情。无需过程，只要结果。
“周明初，黄新杰呢？”赵崇南声音低沉，起身取来烟灰缸，兀自点燃根香烟吞云吐雾。
周明初坐回原位，伸着懒腰说：“领人去了。”
林祝疑惑发问：“领人？”
赵崇南又点燃根香烟，惯性思维决定他不想破坏固定团队。
挫败感袭上心头，好似长官们觉得三队能力有限，一星期内连续下派两位新成员加入。
周明初情绪倒是波动不大，他顾虑不了太多，只希望更加轻松的工作，于是代替队长回答：“省厅打算建立刑侦新体系，以我们三队为先行试验品，除去原有刑侦队员，还专门配备了位资深法医。”
江城法医有独立体系，专业人员数量不足再加上程序繁重，常会出现解剖任务滞后，法医不能及时出具尸检报告等一系列问题。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赵崇南暗讽，扔了张盖省级红戳的红头文件，大概意思与周明初所描述内容差不多。
话音刚落，黄新杰满脸不悦的推开透明玻璃门，在视角盲区还站立着位身形修长的女性。
黑亮垂直长发束起，裸露在外的白净耳朵看起来十分脆弱，外廓线条弯曲恰到好处，上面深深浅浅之处映着阳光，投下柔和的光影。
一尘不染的长白褂印着安南省法医司法鉴定所幽蓝字样。
“省厅里有如此有韵味的法医姐姐吗？”周明初低声嘟囔，桃花眸氤氲情意，显然是对窈窕淑女很感兴趣。
黄新杰白了眼已经陷入美颜攻势的花痴，抓起桌上的哑铃，泛泛回答：“男的。”
“纳尼？”周明初一声惊呼。
“嘭。”沉迷手游无法自拔的姜茶被他吓得手滑，手机重重砸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她端起手机仔细平视屏幕，新贴的保护膜比想象中还要坚固些，没有摔成裂痕。
门外人迈开步子，大手搭在不锈钢把手上，视线扫过屋内状态各异的四人，最后定在仍执着于手机屏幕的姜茶身上。
赵崇南轻推开办公椅起身迎接，来人职级比自己高。纵使不喜欢，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周明初大失所望，光看背影还以为是禁欲系美女。
“安南省法医司法鉴定所科员，姜农旎。”简单极致的自我介绍。
农旎？他家农旎！
神游在外的姜茶霍然被熟悉男音召回思绪，小脸微昂，眼皮飞速眨动，薄唇惊愕到合不上。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
刚触到男人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时，手机再度滑落掉地，可姜茶却像失去知觉般僵在原地。
惊愕过后是好一阵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质问着俊秀男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场的三个男人也懵住了，房间还是那样的安静，门外其他科室同事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转而又逐渐模糊。
“你你…你今早没跟我说呀！”姜茶说话依旧磕绊，此刻她已陷入凌乱中。
说来妖神今天穿的白衬衫还是她昨晚心血来潮买一送一的特价品，不过人靠衣装，衣也需人衬。
价值低廉的衣服穿在男人身上，就连最普通棉质布也变得光彩夺人，堪比当季奢侈品。
八卦精周明初一下就捕捉到关键词，清亮眸子闪烁着好奇。姜茶和姜农旎，同姓同住……
“别人都冠夫姓，冠父姓，”她径直走到农旎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继续埋怨，“你倒好，直接冠主姓。”
农旎面露尴尬，妖界默不成文的规定，契妖入世后与契主同姓，“早上我才被通知现世职业安排完毕，白泽让我融入社会。”
听完解释，她稍稍平复心情，前晚临睡前他好像确实提到过白泽这名字，“妖怪找工作真轻松。”
农旎无奈叹气。上次缔结灵契已千年，彼时他只需跟随姜堰之扮演小厮即可，而此时他堂堂妖神竟还要“融入社会”，着实社会社会！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周明初紧盯窃窃私语的两人，终是没忍住一颗八卦心。
“能什么关系，你跟我跟他一样普通的同事关系。”姜茶一个凶狠眼刀抛去。林祝无奈摇头，前辈总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实话，就连姜茶她自己都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儿。
“姜法医，先坐下吧！”赵崇南理智下命令，他们的晨会已经迟了二十分钟。又朝姜茶目露凶光，大概意思是警告姜茶私事私下解决。
“因为目前还没有出现有人被害的情况，姜法医可以缓缓，不用着急接手养老院案。”
姜茶怯懦抿嘴，猛地想起已收到二次撞击的手机，心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