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幻境
“司令，怎么办？”
电话里的声音让巴特兰回过神，没有过多犹豫，他直接下令道：
“通知全舰，火力全开，不要怜惜弹药，把火力全部倾泻道那个巨人身上！”
“是！”
伴随着汽笛声，传令声，以及人员跑动声，工程院舰队宛若钟表内的齿轮一般全速运转起来。
战列舰调转船头，横过船身，其上的炮塔纷纷调转炮口，对准了前行而来的巨人。
指挥室内，巴特兰已然站到了玻璃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拉薇所化的巨人。
“司令！全舰准备完毕！请指示！”
“开火。”
平静的话语，音量不大，却清晰可闻，但很快这话语将被放大数十数百倍，其音量，足以响彻云霄。
轰——轰——轰——
主炮齐鸣的声响盖过了一切，炮弹从炮膛中飞驰而出，带着音啸击中了巨人，在她身上爆开一朵又一朵狂暴的火焰。
炮声不歇，火光不灭，爆炸带来的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也挡住了巨人的身影。
火炮渐渐停息，不是因为炮弹不足，而是失去了准确的目标。
“报告！失去目标踪迹，是否继续轰炸，请指示！”
巴特兰看都不看副官一眼：“继续，无差别火力覆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停！”
“是！”
沉寂片刻的火炮再次运作起来，炮弹装填、上膛、发射，带着魔力的残余，轰击在浓烟之中。
炮击一直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巴特兰才终于下令停止。
浓烟直冲云霄，飞扬的尘土让海岸线都变得模糊不清。
“干掉了吗？”
副手看着远处的浓烟，自言自语着，虽然是询问，但语气中的确信之意展露无遗，在他看来，没有人能抗下这种程度的炮火覆盖，即便是用能力变身成为巨人的魔法师，在战争机器的面前也不可能幸存。
巴特兰却没有说话，巨人那张脸，还有那种笃定的语气，都让他想起了出发前阿隆将军告诫过他的话。
“这次行动一般而言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只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一个人——【不老魔女】艾琳。”
“有关她的资料很少，而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
“她的名字，和神学院的那位‘神’列在一起......”
从回忆中归来，巴特兰当即对身边的副官下令道：
“通知全舰，保持警惕，在没确认彻底击杀目标前，炮弹不准退膛。”
“是！”
尽管觉得巴特兰的担心有些多余，但副手还是立刻执行了他的命令。
可他刚踏出一步，一声嘶吼从舰桥上传来。
“袭击！”
副手抬起头，一团白光冲出浓烟，划破天空，直直地落入舰船旁的海水中，接着，沉闷的爆炸声传出，激起了数米高的水柱。
爆炸的冲击波推动了激荡的海浪，狠狠地打在战列舰上，让船体一阵上下起伏，船上的人都是一阵踉跄。
巴特兰牢牢地抓住墙壁上的扶手，强行稳住了身形，然后抬起头，面沉如水地看着远处的浓烟。
先是手臂，紧随其后的是躯干、头颅，巨人慢慢地走出了浓烟，烟雾从她身上滑过，仿佛被褪下的衣纱。
“下一发，我就不会打偏了。”
艾琳冷冷地注视着工程院的舰队，右手一抬，刺眼的白光在她掌心凝聚，强大的能量波动让舰船上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惊。
“全体舰队都动起来，运动战！在躲避的同时加以还击！”
巴特兰吼道，随着指令的下达，工程院舰队再次动了起来，一艘艘军舰如离弦的弓箭一般，经过短暂的加速，调转了船头，调整了船体方向，飞速远离了巨人。
只见艾琳右手虚握成爪，掌心的白光被强行压缩成球然后爆射而出，准确无误地——
落在了军舰后方。
同样溅起数米高的水柱，而这次或许是军舰开动起来的缘故，激荡的海浪对船体的影响微乎其微。
有些奇怪。
巴特兰心底泛起些许违和感，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有古怪。
“调整船体，回击！”
他所在的战列舰主炮炮口平移，对准了放弃了远程攻击手段，迈步向舰队冲来的巨人艾琳，然后一声炮响——
轰！
魔导炮射出的炮弹命中了巨人艾琳的胸口，随着产生的爆炸与黑烟仿佛给她穿上了一层火与烟构成的夹克背心，随着火光消失，烟雾散去，巨人艾琳拍了拍胸，皱着眉掸去了残留的烟尘，似乎对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感到不满。
看到炮火对巨人艾琳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只是稍稍阻碍了她前进的脚步，巴特兰在心中一凛的同时，更大的违和感也随之而来。
他凝视着巨人艾琳，细细思索着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却久久未能抓住那一闪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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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塔塔底，沈宇闭着眼睛端坐着，拉薇则站在边上默默看着他。
“怎么样了？”
拉薇转过身，看到了本应在海上与工程院舰队交战着的艾琳。
“还行，看样子他们还没有起疑。”
沈宇开口道，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那就好，嘶，痛痛痛。”
艾琳下意识点点头，却不想似乎触动了伤处，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您没事吧？”
拉薇关切地询问着，上前拉过艾琳查看一番，却没能找到伤口。
“没事。”艾琳摆摆手，“只是抵御炮火的时候扭到了头，没那么严重。”
见拉薇不肯相信，艾琳只好岔开话题。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招能瞒他们多久？”
沈宇双目紧闭，一部分心神用于构筑幻境，另一部分心神则分出来回答艾琳的问话。
“尽力而为吧。”
说完，他全身心投入幻境的构造之中，力求不露出破绽。
艾琳和拉薇见状，怕干扰到沈宇，于是也不再说话，在边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宇忽然出声。
“艾琳大人，之前那发攻击，您能再来一次吗？”
“可以，怎么了吗？”
“他们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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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雷萨附近海域，三艘护卫舰放弃了躲避，再次调转船头，直直地朝着巨人艾琳驶去。
巴特兰注视着这几艘护卫舰，默不作声。
正是他下令发动这种“自杀式袭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验证自己对违和感的猜想。
护卫舰的冲锋让巨人艾琳一愣，只见她眉头一挑，右手再次虚握成爪，刺眼的白光出现、压缩、发射，一连三发，白光划过天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命中了那三艘护卫舰。
毫无悬念的，三艘护卫舰瞬间炸开，在海面上绽放了艳丽的火焰花朵。
战列舰指挥室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三艘舰船的自杀式袭击没有任何效果，这种无谓的牺牲让在场所有人都对巴特兰有了怨言。
但巴特兰却不这么想，在他看了，三艘护卫舰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至少帮他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通知剩下三艘护卫舰，同样放弃规避，直接朝目标发动炮火冲锋。”
“可是，司令.......”
副官想说些什么，却被巴特兰无情打断了。
“这是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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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瞒不住了。”
沈宇猛然睁开了眼。
“他们发现不对了，又派了三艘护卫舰冲过来。”
拉薇有些疑惑：“那让艾琳姐姐继续像刚才那样解决不就行了？”
沈宇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艾琳，拉薇也跟着他的目光转移了视线。
“不行，我的能力模拟出的攻击最多只能用五次，现在只剩下一次了。”艾琳一摊手
“没办法再次模拟吗？”
“不行，这个能力限制实际上还挺多的，一种魔法攻击只能模仿一次，我也没有办法。”
听了她的回答，沈宇低头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了头。
“那刚刚那种变大的能力呢？”
“这个倒是还可以用三次。”
“足够了。”沈宇说着，又看向了拉薇，“你现在回去，让蕾缇雅过来，接下来我们需要用到她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