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缘尽

“...燕燕。”封年鼓起勇气，将桌上那杯酒一饮而尽，“再会。”最后那句话很轻，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夏府。

　　历练结束，封年如约回到眉山，没想到封子期已在山下等候他多时，见到他归来，叹了口气，“你父母的事，还是让你知道了。”

　　“师父，我...”封年在见到西凉燕的那一刻便后悔了，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若非他的执念与狠辣，是不是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副模样？

　　“清虚，还是让你说中了啊。”封子期拍拍封年的肩，“清虚道长曾同我说过，这是你的劫，躲不开、避不掉，我不信，瞒了你十多年，可依然改变不了这结局。封年啊，这道坎，得靠你自己来过。”

　　封年回山后将带回的剑交给掌门陆芸山后便拜别了。

　　待他离开时，隐隐感觉身后有剑风张扬，回首望去，不由得呆在原地。

　　方圆几里的树木从一个横截面上被削断，掌门陆芸山提着剑站在中心。

　　他不敢多做停留，却听见掌门问：“他可曾留下话来？”

　　“回掌门，不曾。”

　　陆芸山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待封年离去后，靠着树桩缓缓坐下，细细抚着剑身。灵鹤，一别二十载，物是人已非。

　　九月九日这一天终于到了。木翊川来到陈家铁匠铺，曾经那个陈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原来的小伙计成为了新的老板。

　　对于这些，他都不在意，他的目标只有杀了封年。

　　终于，一名男子背着剑出现在陈家铁匠铺，面容憔悴，一看就是久郁于心的模样。

　　他也见到了木翊川，无所谓地笑笑，“来杀我的？”

　　木翊川没有多说话，拔剑便上，却听见封年说，“小安王，我们聊聊吧。”，许久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他一下愣住，将剑收了起来。

　　“别惊讶，也别问我是如何得知的。现在只想将我的故事告诉你，憋得太久了，总想在死前找人倾诉一二。”

　　......

　　“所以，小安王，派你来杀我的是燕燕的弟弟吧？”

　　木翊川依旧没有说话，封年丢给他一壶酒，“走到如今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你动手吧。”

　　“是西凉月误会了，我不杀你。”木翊川‘刷’一下收起了剑，拔开酒塞，“那是她的选择，你何需自责，她用自己的命为你换来今日，你要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吗？”

　　“你说什么？！”封年手中的酒壶掉落，“她？！”

　　“安和郡主葬在西凉皇陵，信不信由你，这是我寻到的，你认不认识？”木翊川递出一把匕首，柄上刻着一只燕子。

　　封年握着匕首，泣不成声。木翊川转身离开，“好好活着，别负了安和郡主。”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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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目送封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西凉燕服下早已准备好的令人昏迷的药，本是为夏昌和准备的，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先用上了，她缓缓躺下，闭上了眼，一行泪从眼角落下，晕开了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