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有何不可）

燕明珏和燕明曦转身就欲往松江苑走，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这是长安最大的文人雅客聚集之地，又听说这里的饭菜也不错。因此当成酒楼来用，虽然不是他们本意，但也没什么毛病。

　　婉华见状知道燕国人不懂大鑋的规矩，猜到他们怕是把松江苑当成了酒楼。

　　让他们进去？这怎么能行。他们是去嫖还是去给人嫖？

　　婉华忙伸手拦住这俩人:“二位这是做什么？”

　　燕明珏疑惑:“怎么了？”

　　婉华佯装不知道他的用意，坦然道:“这是我们女子平日里消遣作乐的地方，公子可是被我那一下砸糊涂了，走错了路？”

　　燕明珏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住了，燕明曦斜斜地觑着他，眼里的调笑之意止不住地溢出来。

　　看吧，你说的长安最风雅之地。如此风雅，果然风雅啊。

　　燕明珏看出了他的调侃，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伸出手朝婉华做了个请的动作:“是我糊涂了。我们这就去酒楼吧，小姐先请。”

　　燕明曦眼看着自家那个书读的很多的二哥由不认识路求人带路变成了谦虚礼让的君子风度，不由得暗想，看来多读点书也没什么坏处。

　　没成想婉华也不认识路，此时没有红书主动领路，她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她也微笑道:“刚刚是华儿冒失，冲撞着公子了，所以还是公子先请。”

　　燕明珏眼角一抽，暗自记下了她的名字，然后一本正经道:“小姐也是救人心切，明珏自然感激不尽。还是小姐先请……”

　　婉华继续微笑，面上似有愧疚之意:“说到底，公子受伤如此之重也是华儿失手的罪过，还是公子先请……”

　　燕明珏:“小小轻伤，几日便好，小姐不必苛责，倒是小姐救了明珏一命，明珏日后自当铭记在心，结草衔环以报。所以还是小姐先请……”

　　婉华:“华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无需挂记，此时已然误伤了公子，又怎能持恩自傲呢？公子请吧……”

　　燕明珏:“小姐客气了，明珏……”

　　燕明曦终于受不了了:“你们俩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走了？”

　　婉华和燕明珏闻言一起微笑地看向他，走吧，走得越快越好，最好他能带个路。

　　终于意识到自己也不认识路的燕明曦:“……”

　　绿棋也是十分疑惑，她不记得公主什么时候是这样客气的人啊。

　　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车夫此刻已是满头大汗，见婉华和两人僵持不下，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忙上前支援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去酒楼？”

　　婉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车夫出门这回事，于是微笑着向燕明珏道:“路途遥远，不如先上了马车，再去酒楼？”

　　燕明珏微笑:“都听小姐的，小姐先请。”

　　婉华闻言也露出一个笑来，燕明曦和绿棋二人皆是心中一抽，就怕自己这一下午都要耗在谁先动身这个问题上了。

　　没料到婉华转身就踩着车夫上了马车，没再多说一句废话。绿棋也赶紧踩着车夫上了马车，没再回头。

　　燕明曦与燕明珏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命令车夫跟在他们后面。

　　燕明曦上车后回想着刚刚婉华和绿棋踩车夫上车的情形，撇了下唇对燕明珏道:“看来大哥探来的消息果然没有出错，大鑋男子地位的确十分低下。”

　　燕明珏看着手中的折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哥还告诉我松江苑是最大的才子聚集之地，这话也没有错？”

　　燕明曦想起一路走来二人探路时遭到的白眼，不再说话了。

　　燕明珏眉眼舒展陷入回忆，狭长的双眸中柔光闪动:“我看那位小姐倒是十分知书达理，不像传闻中大鑋女子娇纵无礼的样子。”

　　“你看上她了？那不如干脆嫁到大鑋去？”燕明曦见自己二哥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随口就出了一个馊主意，可他自己并没当回事。

　　若是燕国的女子，燕明珏喜欢了娶回家便是……可偏偏是大鑋的人，两个国家风俗不同，他们二人谁都明白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燕明珏挑眉，眼中一片坦荡肆意:“那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