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赴约
翻滚的身影被大鼎所拦，狼狈的滚成一团。武不通收回递出去的拳头，眉头微皱。
“杨凡，你有心事？”
武不通对杨凡极其满意，这确实是个好苗子。虽然根骨一般，但是那海量的真元足以弥补根骨的不足。
武不通天生神力，踏入修仙界之后，一身神力在真元的滋润下更加恐怖。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在突破层层真元之后，落在杨凡身上的力道并没有多少。
而杨凡的拳头，在真元的包裹下，却能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当然，这也是因为武不通将实力压制到和杨凡同样地步，若是以武不通原本的实力，杨凡怕是连一拳都接不住。
杨凡揉了揉胸口，有些狼狈。武不通力气极大，虽然收回了大部分力道，依旧给他造成了不小的痛苦。好在武不通人粗心细，虽然疼痛，倒也没造成太大的伤害。
杨凡依旧惦记着昨晚的事，他在考虑要不要去。年轻人不似恶人，这点杨凡看得出来。有人愿意教自己剑法那是好事，但是无功不受禄，杨凡不想平白无故受了人情。
“再来！”
武不通的拳头再次伸了过来，杨凡咧嘴苦笑，举拳相迎。
画面一转，执剑峰中，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聚集在了一所祭坛附近。祭坛当中，无数铁链缠绕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宝剑。
宝剑锋利，隔着老远，丝丝剑气依旧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刻痕。若不是实力深厚，恐怕单凭这些剑气便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几位长老，情况如何？”
一名身负长剑的中年男子开口询问，仅仅是简单的站在那，便如同一柄出窍的绝世锋利。
“回峰主，凶剑不知因何原因，突然暴动。原本预定好的时间，怕是要延迟一些了。”
蓦地，凶剑上再次爆发出一阵剑气。在这股剑气的影响下，几人身后的长剑突然开始不安分的震动起来。
“哼！我执剑峰执掌万剑，区区一把凶剑，也想翻起风浪？”
安抚好身后的灵剑，执剑峰峰主退出了祭坛。虽然说话硬气，但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刚刚那一刹那，身后的宝剑差点忍不住脱手而出。凶剑之名，果然传言不虚。
“几位，可曾查明原因。凶剑沉寂了百年，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暴动。”
“这……”
几名长老对视了一眼，随即上前小声汇报。
“峰主，我等镇守飞仙崖时，曾遇到若愚峰石磐。他身后跟着的，便是前几天刚加入若愚峰的小子。那小子身后有一柄长剑，曾引起百剑失控。想来，凶剑暴动，与那小子身后的长剑有关。”
这……
面面相觑，有人却是不信了。
“三长老，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啊。能引起凶剑暴动，起码是和凶剑一个等级的宝剑。敢问这世间，还有哪把剑比得上凶剑？即便是峰主的惊鸿，亦或是宗主的诛邪，比之凶剑仍旧稍有不如。区区一个新加入大衍道宗的弟子，如何会有这样的宝剑？莫不是，你害怕峰主责罚，所以在推卸责任吧。”
“你放屁，若是我所言有半点虚假，就让我投身剑炉，以身铸剑！”
“够了，别吵了！”
一声暴喝，阻止了争吵的两人，剑心明目光闪烁。他倒不是怀疑三长老说的话，凶剑暴动事关重大，三长老估计也没胆子撒谎。
只不过一个刚加入大衍道宗的弟子，竟然身负如此重宝，想想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执剑峰执掌万剑，这天地间所有的神剑，都合该执剑峰所有。宝剑在其他人手里，怕是要蒙尘了。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先把凶剑安抚好。这事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宗主那边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当不起。还有，三长老，你见过那名少年，过几日陪我去若愚峰走一趟。若是那小子愿意加入我若愚峰便罢，若是不愿意加入……”
只可惜，为什么偏偏是若愚峰，但凡是其他任意一峰，剑心明也敢开口要人，唯独这若愚峰，他不敢。
剑心明身为执剑峰峰主，自然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若愚峰，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真要是撕破脸皮，那个混蛋，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剑心明脸色有些难看。那个混蛋，当年可没少让他吃瘪。
钟声幽幽响起，延绵山谷回荡不绝。杨凡结束了一天的功课，顶着夕阳的余晖离开了仙武峰。
越过几个山头，再淌过两条溪流，若愚峰的山头便依稀可见。大衍道宗四季如春，信手采了几颗野果，杨凡咬得汁水四溅。小黑正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撒尿，这是狗子从小带来的习惯。
小黑头上的那把小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按理说小黑应该可以化为人形了，可是小黑却一直维持着狗子的外形。
杨凡也曾问过小黑，得到的却是小黑的一双白眼。
“我本来就不是人，也不介意做一条狗。干嘛非要舍弃原本的模样，装模装样去学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呢？其实做狗也挺好的，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倒也逍遥自在。”
想想觉得有理，也就不去管小黑了。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自从小黑生出灵智那一刻，在杨凡心目中，小黑就不仅仅只是一条狗了。所以，杨凡尊重它的选择。
穿过一片小树林，便是若愚峰了。段半卦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掐着手指摇头晃脑。杨凡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的小竹屋。
加入若愚峰不过短短几天，杨凡也不知道如何与师兄师姐们打好关系。除了石磐，杨凡几乎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交集。倒是小黑，经常和余不寿混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很显然，小黑已经将余不寿当成了知己，每天和余不寿在一起的时间，竟比杨凡还要长一些。
看着杨凡的背影，断半卦又掐了几下手指，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杨凡的卦象，他竟有些看不懂。
“稀奇，真稀奇。是吉非吉，是凶不凶，怪哉怪哉。”
又掐了几下，强忍着将一整卦算完的冲动，段半卦随手散去了卦象。
“好小子，差点让我入了魔怔，好险好险，以后还是不算为好，不算为好。”
转过头，丑陋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段半卦似乎受到了惊吓，微微抚了抚胸口。
“四师妹，你别老是突然出现，像个鬼一样，怪吓人的。”
“是你心里有鬼，怎么，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这倒是不用，是魔是鬼，那也是我的一部分，若是给可你，我可就不完整了。”
斗了几句，段半卦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正经。
“师妹，这小子，你怎么看？”
丑陋女子看了一眼杨凡的小竹屋，脸上同样一抹疑惑。
“看不透，似仙似魔，却又非仙非魔。很微妙的平衡，一单打破，即是仙，也是魔。”
段半卦突然来了兴致，仙便是仙，魔便是魔，哪有仙魔共存的道理。
“师妹这话还真有意思，你是不是漏了一点，我们的小师弟，为什么不能是一个人呢？”
“不可能，他可以是仙，可以是魔，甚至可以是天地间任何东西，唯独不可能是个人。不能看，越看，越会陷入其中。可是却又忍不住想去看，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啪～
段半卦看似风轻云淡，抬起折扇点了一下卞墨白，后者眼神突然清明。颤抖着收回折扇，段半卦苦笑了一声，好家伙，差点两个人都着了道。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师妹看不透的人，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不是也没算出来么，要不要试一试，将那剩下的半卦也掐出来？”
微微一愣，段半卦摇着折扇，苦笑着走远。他向来只算半卦，不是因为剩下的半卦算不出，而是不敢算。有些东西，你知道他存在就行了，干嘛非要知道彻底呢。否则，无非是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哟。
卞墨白丑陋的面容看向杨凡，表情在邪魅和圣洁之间不断转换，随即，又变为那平淡无奇的模样。
杨凡自然不会知道自家师兄师姐所做的事，午夜时分，杨凡如约赶往后山。原本他是想带上小黑的，想想还是放弃了。剑法无论学与不学，杨凡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年轻人的存在。小黑虽然算不上别人，但狗子的嘴巴有点大，被他瞧见了，估计用不了几天便会传出去。
还有一点，虽然感觉年轻人不似坏人，但杨凡还是有所防备。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黑没必要和他一起冒险。
好说歹说，在许诺了小黑十只烤鸡后，杨凡借着夜幕，一头扎进了后山。
后山范围极大，杨凡不知道年轻人到底要在哪里等他。然而刚踏入后山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便出现在了杨凡面前。
“少年，你倒是挺守时。还有身后那位，别躲了，出来吧。”
我身后有人？杨凡神色戒备，一路走来，他小心翼翼，还故意绕了路，可从未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啊。若愚峰也就那几个人，到底是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跟着他这么远？
然后，他就看到小黑贱兮兮撅着个屁股，鬼鬼祟祟的从一丛灌木当中走了出来。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小黑的好奇心可比猫重多了。到底，这傻狗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