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阿月

禾宁和阿月进入丹房之后就看见，丹房四周的墙壁都被挖出一个个长条格子，格子内井井有条地放满了瓷瓶，瓷瓶上刻着不同的字迹，应当是装着丹药的药瓶。丹房中间立着一个直径约为4米，高6米的青铜色大丹炉，丹炉内，火焰熊熊燃烧着。一位身着白衣，须发皆白的老仙君，闭着眼睛在离丹炉不远处打坐，手上不断的变化着手决，嘴中也念念有词……这一位应当就是寿齐老君了，他应该还在炼制丹药。禾宁想着，便拉着阿月侧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寿齐老君早已知道禾宁进来了，但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抽出一缕神识看着禾宁的一举一动，他看到禾宁拉着她的侍女侧立在边上，不发出一声响动，似乎是担心惊扰自己炼丹。寿齐老君叹道：这小妮子年纪不大，但这处事倒是周到，也不骄不躁，清风倒是收了个好徒儿。寿齐老君加快炼丹的速度，只听一声轻轻的闷响，丹炉内的火焰渐渐熄灭，丹炉门打开，寿齐老君睁开眼睛，从墙壁架子上取下一个瓷瓶，手指微动，丹炉内已经炼成的丹药一个个自动跑进了瓷瓶内，待全部丹药全部进入瓷瓶中，寿齐老君将瓶子封好，并用法力在上头刻下丹药的名字——培元丹。

　　待这些事情全部做完，寿齐老君就将瓷瓶扔到禾宁手中：“小丫头，这就是培元丹，在你修炼之后服用一粒便可，清风在你来之前已经传音于我，这瓶是刚刚炼就的，你先用着，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至于伤药，到时候会和新的培元丹一起送去。”

　　禾宁对着寿齐老君行了一礼：“多谢老君。”

　　寿齐老君一向不喜这些俗礼，摆摆手：“好了，用不着这些礼数，拿了丹药便走吧，我要继续炼丹了。”

　　禾宁顺势告退。回到寝屋内，禾宁拉过阿月坐下，阿月却推脱：“公主，这可使不得，阿月是侍女，您是公主，不可同桌的。”

　　禾宁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听我的就是，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

　　阿月担心禾宁真的会因为这个事情生气，只好慢腾腾地坐下，还坐得笔直笔直的，像个听先生教诲的学生。禾宁见阿月坐下之后，拉过她的手，问她：“你说未曾飞升之时，你在人间的医术如何？”

　　阿月有一答一：“在人间，我家世代皆是行医，医术在那一带都是有名的，，我祖父收了不少弟子学医，也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后家族子嗣凋零，我这一辈就只有我一个了，祖父将所有的医术都传于我了。”

　　禾宁又问道：“你的医术这般好，飞升之后也不应是做一介侍女呀？”

　　阿月苦笑一声，说道：“阿月当时飞升上来后，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被那位贵人罚去做了侍女，从而错过了飞升的册封，后来，一位侍女女官见我医术不错，才让我有修习天庭医法的机会，差事也比以前轻松了不少。”

　　禾宁从未听说过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可是被人生生毁了前途，有些讶异：“那位贵人是何人，怎么这般霸道行事，这可是硬生生断了你的前程，你是如何冲撞了她？”

　　阿月如实回答道：“当时刚刚飞升上来，还不大懂天庭的规矩，看到一位夫人折辱一位小姑娘，一冲动就上去打算‘匡扶正义’，可能言语上有些激烈，激怒了那位夫人，随后就被那位夫人叫了侍卫，押送到了侍女宫，要我当些时候的侍女，好好反省。那位夫人应当是柳仙君的新夫人。”

　　禾宁思索了一番，只觉得这柳仙君的名讳似乎有些耳熟：“这柳仙君可是叫柳开？那位夫人害你错过了册封，错失了好前程，你……恨她吗？”

　　阿月回到：“正是，恨，自然是恨的了，不过想着若是我当时没那么冲动，也不会有被那夫人抓到把柄的机会，我自己也不是一分错也没有，但在我做了侍女之后，那位夫人想尽办法羞辱我的事情，才是让我更恨的。只不过恨也没什么用，我又报不了这个仇。”

　　禾宁很认真地告诉阿月：“可以的，你可以的，你确实有错在先，不应言语过激，不应以下犯上，但是你出发点是好的，你并非故意惹事，更何况，只因你的只言片语就被激怒还毁了你的前程，甚至还多番折辱与你，这必须要报！”

　　阿月却苦笑着：“公主莫要说笑，我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都及不上那位夫人的一半，我怎么报。难道要求到公主面前？还是向天君告状？且不说这事已经过了那么久，就是这事情就发生在昨日，我也没那个资格在天君面前多那么一句嘴。”

　　禾宁却说：“我不会直接替你报这受辱、毁途之仇，但我会帮你，你从小就学习医术，而且就你所说，你在这方面的天赋肯定不差，我能让你学到天庭的其他医法，待到你有所成，你自然就可以自己报仇。但我也不白帮你，我要你和我去青丘，我会和天君请命的。你，可愿意？”

　　阿月十分激动：“自然愿意，自从被派来服侍公主，阿月再也没受过他人的折辱和白眼，现在公主还愿意让我修习更高阶的医法，能让我有机会报仇，阿月怎么能不愿意，阿月以心魔发誓，誓死跟随公主，公主去哪，阿月就到哪里去！”

　　禾宁很满意：“那就好，那你退下吧，我先去练功房了，我需要巩固一下我今日修习的法术了。”

　　阿月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行礼告退了。禾宁慢慢走去练功房，其实她早看出那个阿月是个修习之才，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做一个小小的侍女，如若她从飞升之后就能正常修习进阶的医法，以她的心性，她或许就有一番新的天地，成为一位优秀的医仙，受众人敬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位小小的侍女，甚至其他侍者还总是看不起她，向来就是如她所说，得罪了什么显贵之人。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有那一大任，而那曾经亲手带给自己诸多磨难的那个女人也需要自己去亲自报仇，现下收了阿月，日后就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助力；更何况阿月待自己这般用心，自己若是能帮上她忙，自然是要帮一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