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员没有注意,被他推了一个跟头,手中零件也掉在地上,原本油亮的零件粘了不少灰尘,心中更是不爽,嘴里骂道:“你有毛病啊,哪只狗眼看到我撬的,这里有个油污,我只是想把他剔出来。不能瞎撬谁不懂,要你来教啊,爷玩枪的时候,你还在玩小鸡。”
一边骂着,一边把零件灰擦掉,摆在布上,等爬了起来后,忽然上去就是一拳,他刚才做这些琐事,都是为了这一下偷袭的。
结果那个军人抬手一档,就架住那一拳,立刻就把一条腿抬起来,正要踹回去,却被一只手从后面,拉住肩膀一晃,这一脚就没有踹出去。
这个军人明显是练过的,没有回头,身体一个半蹲,微微转身,先是右肘后击,跟着右手顺势反撩过来,同时变掌为爪。
刚才张易看到他们有了冲突,立刻过来拉住他,晃一下,不让他踢学生,见到他右肘是虚招,反手抓向自己的肋部才是攻击,立刻把他肩膀一晃再一推,借力往后一退,右手往下一拍,击在他肘关节上,身体已经退出他攻击范围,就这么看着他。
那个军人右臂被拍了一下,一阵麻木,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张易,他连续两招都被张易化去,也觉得诧异,看着张易身上穿着迷彩军装,却没有军衔,就问道:“你谁啊,有空咱们再练练。”
对于这个军人的粗鲁,张易也不喜欢,就没有接他的腔。
张易和方明就在边上,那个学员拆枪,用后盖板剔油污,都看在眼里,根本不需要阻止,见到他们动手,才来阻止,不过张易动作比方明快多了,方明刚动,张易已经拆了那个军人两招。
方明过来,拦住那个军人说道:“黄队,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过来就动手,还讲不讲理啊。”
黄队推开他说:“别扯犊子,什么叫风把我吹过来的,这是我地盘,你们怎么跑到我们军营来的,还在这带上新兵了,咦,不对,岁数不对,还有眼镜,什么单位军训吧,难怪那小子很冲,一点不像菜兵。还有,这个兄弟身手不错,那个部队出来的?”
方明和黄队是熟人,知道他就是这咋咋呜呜的德行,实力很强,有点狂傲,害怕他再说什么,就说:“这是政校学员在军训,这是政校张老师。”
黄队是个高手,心里想着刚才两招都被化解,第一脚还是因为大意,被人近了身后,第二招还落空就不对了,自己动作几乎是瞬发的,结果下蹲时,肩膀没有甩开手,还被晃了一下,散了自己的腰力,再推一下,自己重心前移,然后手肘就被拍了下去,一抓就被拍掉了。
自己当时还是背对着对方,对方再随意接一招就够自己吃的,如果是战场搏杀,自己已经被废了。
至于被学员骂了一句,根本没有在意,自己上来就动手,本来就理亏。
当然也是听说是政校学员,如果是新兵,那肯定不行的。又听到张易是政校老师,就更惊讶了,他以为张易是保卫系统的,那些人到了军营,有时会穿军装不配军衔。
他就对张易说:“我现在有点事,晚上一起聚聚,让方明带你来,他路熟,说定啦。”说完就急冲冲走了。
方明笑着说:“黄剑,这里的特勤中队长,军区有名的武痴,人不错,看到你身手好,才请你吃饭的,吃完肯定要陪你练练。”
张易摇头说:“不要练了,他是形意拳的底子,加了军中搏杀术,在战场上算个高手,不过动作虽狠,却有点慢了,我和他没法练。晚上你和他说一声,我今天晚上要赶一篇论文,就不陪他玩了。”
两天下来,方明也看出张易不是普通人,可能看不上黄队吧,也就点点头说:“行,你忙吧,我带几个兄弟去陪他喝酒,这小子刚出勤回来,陪他放松一下。”
晚上黄队请了方明几个,听说张易要赶论文,没空来,还要亲自来请,被方明拦住,说:“人家已经看出你是形意拳的底子,说你动作慢,没法和你练。算了吧,这批学员和老师都不是一般人,出了军营我们都碰不到的,你看他们年纪,清一色正科级,过年后就是副县长,全是几个大院里长大的,平时眼高过顶,也就是这次是政校军训,被约束住了,不然哪有这么乖。”
黄剑问道:“难怪那么狂,到了军营,还敢和我动手。这张老师是上面派来保护的吧。”
方明说:“算了吧,出了军营,你敢和他们动手?他们是两个老师陪着,另外一个看着像保卫部门出来的,这张老师是正儿八经的老师,还在虞京大学读研究生,考古系的,和上面没有关系,我倒是旁听过他两节课,学识确实渊博,当然这张老师也是挑选出来的,是从小练拳的,今天我第一次看他动手,你真不是对手。”
黄剑笑道:“拉倒吧,功夫不错是一定的,学识渊博,也是你能看出来的?你也就识字罢了。”
方明被他一说,立刻急了,叫道:“你还别不信,哥也是正规军校出来的,我就听课听得入迷了,那些学员也都服气,课堂纪律相当好。人家上课就站在那里,不看书,一口气就把课上完了,像讲故事一样,各种资料脱口而出,比千家讲坛讲得还好。
还有啊,张老师也是玩枪的高手,听他说是军训时玩过一年仿AK,今天把新版枪拆装了一下,立刻就熟了,动作比我还溜,搏击我不如你,玩枪你是没我快的,他手特别稳,枪法肯定不错,我对上他没有胜算。”
黄剑听了这么多,也就不再说了,他还没有狂到目中无人,这些老师和学员都不是他可以惹的。老师还好,学员都是惹祸精,粘上很麻烦,成事不行,坏起事来,一个比一个厉害,他还想在部队多呆几年,没有必要惹麻烦,今天那一脚真踢下去了,真还是麻烦事。
想到这里,就端起杯子,和方明他们开始碰杯,他出勤刚回来,紧张了半个多月,确实要放松一下,喝酒当然是最佳选择。
张易也确实要赶论文,一直到半夜,方明回来,他才把论文草稿写完,又开始誊写。方明到这里串门,在边上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刻放下,摇摇头走了,嘴里嘀咕道:“春秋鼎的符文浅析,这是讲的神马玩意,不过钢笔字真漂亮。”
又过了几天,有了先前的教训,学员都老实的整理好内务,虽然和士兵不好比,但也端端正正看得过去。
新科副班长也都尽心尽责的履行职责,部队里不停的换副班长,班长还不管,肯定有目的,要做好这个副班长还真不容易。
不过到了军营这个地头上,就得服从指挥,别看他们最大才上尉,但是国家赋予他们管理自己的权力,真不好乱来。
思想有了转变,事情也就好办多了,这一天大家都遵守纪律,就算有点小瑕疵,也没有被罚,只是看了一眼,示意认真点。四个副班长都受到表扬,位置得以保留。下午大家都拆解了几遍枪支,其他时间都是用两种姿势交替瞄靶,明天就要打靶了。
不过在打篮球时,方明召集学员,宣布今天篮球赛最后一名的班解散,其他班分别从中挑选一名学员,替换到自己班组,最后剩下的由原来副班长组成新的班组,明天打靶,成绩最差的班组,后天早上长跑时,背包里面要加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