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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头进门

出了庭院,下了山,骆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韩昕:“表哥,你为什么不想问我师父关于你姻缘的事情呢?”

  一路上故作沉吟的韩昕听了这话,终于有些愉悦了:不枉我摆谱子摆了这么久。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岂敢违抗?”

  骆新诧异地看他一眼:“本以为表哥是一个秀外慧中,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传奇人物。可今日一见,却发现,表哥不过是个只知道因循守旧的普通人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韩昕突然看骆新不爽了起来。

  虽说骆新长得有几分姿色,可这嘴太得理不饶人,让他心生几分不爽。他刚想把骆新甩得远远的,脚上也开始出力。

  可惜,韩昕的实力不允许他甩掉骆新。

  不论韩昕怎样走,骆新都紧紧跟着他,连气都不喘一下。

  反观他本人,差点连脸都憋紫了,就连几个功夫还差些火候的侍卫也落后了许多。

  韩昕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

  他打算等等那几个相对拖后腿的侍卫。

  中气十足的骆新看到韩昕头上的虚汗,忍不住地调侃起他了:“你要是想做个普通人,我可以帮你把你命中注定的妻子追到手,你要是不想做个普通人,我就帮你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的那门亲说成了!”

  问号布满韩昕的脑瓜。

  他根本不知道骆新在说啥。

  出于礼貌,韩昕并没有打断骆新的话。

  就当表妹脑子不好使吧。韩昕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可骆新丝毫没有意识到韩昕的让步,反而越发张狂起来。

  叽里呱啦的骆新开始向韩昕说一些奇思妙想的事情,甚至还劝他“人生苦短,当即使行乐”。

  韩昕终于忍不住,面色一沉:“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只需要做好眼下的事情就成了。”

  “富贵又为何?信我师父,前途无量!”骆新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落后的侍卫终于追上了这几人。韩昕见人多了,也不再高兴与骆新计较。他从怀中抽出一面浅蓝色的折扇,径故自地扇起了风。

  此刻已经走到了山下。

  骆新隐约察觉出韩昕的心思,却没有看透韩昕的心思。

  山上人少,骆新接触的人也就很少。

  也许她平常还会下山帮人干点活儿,也许她平常还会完成师父布置的工作,可是这些到底是少数。

  更多的情况是,她呆在山上,与师父相依为命。在这时候,只有师父和她打趣,给她讲道理,帮她出谋划策。

  时间长了,日子久了,她就开始调侃起这位又爱讲大道理又爱讲小故事的师父了。师父见她这样,也是乐得开怀,与她讲的故事也越来越多了。

  可归根结底,她见识的人依旧太少了。

  “该上车了!”韩昕笑道。

  “车?”骆新顺着韩昕的目光一看,果然有一辆富贵非凡的马车。

  韩昕坐到车前,给骆新拉开帘子。

  骆新进入车内,发现里面有好几个丫鬟在毕恭毕敬地等候着她。

  “见过骆小娘子!”几个丫鬟齐声说道。

  骆新学着话本上的说法,手一挥,示意道:“起来吧!”

  “是!”丫鬟纷纷起身,宛如泥像般枯燥。

  骆新刚丧失兴趣,却从这一群丫鬟中发现一个相对特殊的存在。

  她轻柔地喊了起来:“穿粉色衣服的那位,你叫什么名字呀?”

  粉衣女子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回过了神:“奴婢,左宁。”

  左宁?左门?骆新想起了什么,只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你为何叫这个名字?”

  “我本姓穆,被家人卖了签了死契,就把姓抹去,只唤作‘左宁’了。”丫鬟似乎也经常遇见这种情况,答得很是从容。

  骆新笑了起来,想起师父之前与她说的一句话,便换上神棍的口气和她说道:“你与我有缘,以后就跟了我吧!”

  原本在外面听墙角听得很开心的韩昕拉开了帘子:“与我此番前来的这些丫鬟、侍卫,基本上都是我家的,只有她不是。没想到表妹如此聪慧,这么快就发现了啊!不愧是仙人之徒!”

  骆新眨巴着眼睛,叉着腰回答道:“是啊,我师父可是仙人啊!”

  韩昕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左宁:本以为自己可以拐个聪明伶俐的小丫鬟回去的,没想到,这个丫鬟还是被她的主子识别出来了!果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韩昕一边摸着自己发堵的良心,一边看着那甚合他眼缘的左宁。

  就在这时,他又瞥了骆新一眼,发现,骆新的相貌戳中了他的心脏!

  她才是真正的美人儿,连性别都是女的!

  韩昕将原先环绕在自己心里的五花肠子都揉碎了,只是不住地看骆新。

  “郎君,车该启程了!”车夫劝道。

  韩昕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原本不想走的心就更加突出了:“是啊,天暗了,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是!”车夫驾着车向最近的一家还算上档次的客栈进发了。

  到了客栈,马儿休整,丫鬟服侍着骆新入睡,侍卫照应着作画的韩昕。

  第二天天刚亮,韩昕就扣了扣骆新的门,呼唤道:“表妹,我们该启程回去了!”

  “知道了,表哥!”骆新回答道。很快她就出了门,在左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上马之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再见到韩昕,有些奇怪,便询问了一下车前的马夫:“我表哥去了哪里?”

  马夫也曾偷瞄到骆新的容貌,这次为了很好地回答她的话,就不敢抬头看她,只是低着头说道:“郎君他昨晚没睡好,又雇了辆车补觉去了!”

  骆新只觉得好笑,便不再多说。她合上了车帘,往里面凑了凑,又开始与左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

  昨天,骆新与左宁已经聊了许久,却还没觉得尽兴。于是今日她们又开始继续昨天的话题。

  其余丫鬟没有一个敢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因为她们知道,这所有到来的丫鬟中,只有左宁一个有与骆新交谈的资格。

  谁让左宁是土生土长的骆府丫鬟呢?

  又过了一日,这一行人总算是到了骆府。

  骆新在左宁的搀扶下稳稳地下了马车。

  韩昕见骆新下了马车,也便向她辞行了:“表妹,日后再见!”

  骆新向韩昕回了个礼,便从容答道:“日后再见!”

  韩昕走了,她也没有回去的路了。

  就在这时,一群丫鬟嬷嬷簇拥着一个妇人从西角门那儿出来了。

  骆新看了看挂在朱门上的匾额,上面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