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只出钱,由别人出工出人出力做生意,最后分账时你再按股分红。有些懂行的股东还能对生意指手划脚,至于你嘛——”千岁早知道眼前这家伙于做生意一窍不通,炒房能赚钱纯属时机妙、胆子肥,“你就算了,等着分钱就好。”
燕三郎默默盘算半天:“真有这等好事,出钱不出工也不操心,等着分钱就行?”
“当然有,否则你以为富豪都必须自己出去赚钱么?他才有多少精力,怎可能桩桩件件都管得过来?”千岁给他普及最基本的生意经,“不过这里面也有风险。如果人家生意失败了,你投进去的钱就相当于打了水漂。”
“没了?”
“没了。”千岁正在嗑瓜子,顺手抓了一把,数着粒儿一颗一颗按在左边桌角,“如果自己做生意长久经营,你的钱财就是这样缓步增长,但增幅缓慢。这也是多数人,包括多数买卖人的赚钱方式。”
“另外一种方式,就如我今日所说。”千岁另抓过一把瓜子放在右边桌角。
“经营得好,你的分红就高。”她往瓜子堆里再添上十几颗。
“经营不佳,很可能就要倒亏。”说罢,刨了一大半瓜子回篮中,桌上只剩寥寥几颗。
燕三郎就对着这几颗瓜子发呆,然后问她:“这风险,比起我们卖宅子呢?”
“那当然是不能比了。你炒宅得来的钱叫作横财,时机稍纵即逝,这么操作最是凶险不过。”千岁笑道,“好了,我已经解释明白,你想选哪一种法子赚钱?”
燕三郎指了指右边桌角。
千岁嘴角笑意加深:“我就知道。”这小子血液里自有一股悍勇,并不像许多人那样稳扎稳打,瞻前顾后。
或许,这是因为他从未过上按步就班的安稳生活。
不过燕三郎随即就从这几颗瓜子里划出一大半往前推:“只能动用这些。”再指了指余下的几颗,坚决道,“剩下的,保本。”
千岁不由得笑出声来。
果然诳不到这小子呵,他头脑还清楚得很,知道有所保留。
燕三郎静静等着她笑完,突然问道:“你做过生意么,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犹记得千岁在黟城把银子称作阿堵物,一个精于生意、计算收益的人,对金钱会是这种态度吗?他在衡西商会呆过,知道商人的本性都是逐利。
千岁的笑意慢慢敛去,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像是想起某些往事。
燕三郎等了一会儿,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正想起身,哪知她轻声道:“我曾经认得一人,精于算计、锱铢必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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