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阵热闹的掌声将苏子恒惊醒过来,他这才忆起自己是在暖香阁内,正和宋建明两人喝花酒,看表演。他收回发散的思绪,打算沉下心,好好观看下这个时代的歌舞曲艺,以便自己能做出相应对策,到底抄袭什么样的诗词为妙?
年代不同,审美观念也会有差异。有句格言说的好,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艺术也同样如此,君不见一代天才画家梵高,生前穷困潦倒落魄,创作的画作无人赏析,等到他去世后,都拍出了天价。
苏子恒就是担心出现这样的事情,要知道他肚子里背诵下来的诗词,可是横跨了一千年的时光。他可不想自己的好东西给贱卖了。
一位打扮花容月貌的小姑娘抱着一把琵琶登上了舞台,朝四下坐着的众人欠身行了一礼,这才咿咿呀呀唱道:
“玉台挂秋月,铅素浅、梅花傅香雪。
冰姿洁,金莲衬、小小凌波罗袜。
雨初歇。
楼外孤鸿声渐远,远山外、行人音信绝。
此恨对语犹难,那堪更寄书说。
教人红消翠减,觉衣宽金缕,都为轻别。
太情切,销魂处、画角黄昏时节。
声呜咽。
落尽庭花春去也,银蟾迥,无情圆又缺。
恨伊不似余香,惹鸳鸯结。”
小姑娘嗓音清越,琵琶声铮铮哀怨,唱得在坐众人仿佛随着那声声幽怨的词句,陷入无尽相思之苦中。
待那小姑娘一曲唱完,起身道谢时,台下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让那小姑娘兴奋的满脸通红。
“采儿姑娘,再来一曲。”台下有人大声嚷嚷着。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
众人纷纷开口,打算让那名采儿姑娘再唱一曲。采儿姑娘站在舞台上,面对群情涌涌,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旁暖香阁的当家老鸨花娘一看势头不对,急忙走上了舞台,对众人告罪陪笑道:“各位大爷,实在抱歉。因为时间紧迫关系,阁里的每个登台表演的姑娘们只能表演一个节目,否则后面就有姑娘们排不上了。奴家猜想,各位大爷也不想错过后面小小姑娘的表演吧?”
原本在台下起哄的众人,一听后面还有小小姑娘的表演,顿时就不再闹着要采儿姑娘再来一曲,而是纷纷改口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赶紧继续下面的表演,好让小小姑娘出场。”
花娘风姿妩媚的对众人又说了几句好言好语,这才转身低声冷哼道:“死丫头,还不赶紧下场,一会再闹腾出什么事,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采儿被花娘的话语吓的浑身一哆嗦,抱着琵琶匆匆跑下台去。
宋建明目送采儿姑娘离去,眼神甚至深情和留恋,凑到苏子恒身侧,低声问道:“贤弟,你觉得这采儿姑娘如何?”
“不错,唱的听好。”苏子恒随口回答一句,刚才他一门心思都在她唱的词上面,哪里还会专门注意她人如何?
宋建明嘿嘿笑道:“我也觉得采儿姑娘非常不错,否则也不至于为了她和李浩邦闹的不可开交。”
“什么?!你说的和别人争的不可开交的姑娘就是她?”苏子恒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采儿姑娘不好吗?”
卧槽,你真是禽兽啊!苏子恒刚才虽然没特意打量那小姑娘,就随意瞥了一眼,目测那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还没有前世自己班上学生年龄大。
怎么这些人就下的了手,还争的那么厉害?
……
……
二楼的一间厢房内,透过支开的窗户,司空伦一干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楼大厅舞台上姑娘们表演。基本上暖香阁二楼的所有厢房都有这个功能,否则厢房的价格比楼下大厅贵了那么多倍,还不如大厅欣赏的角度好,前来玩耍的人又岂会花这个冤枉钱?
若是不想看舞台的表演,只需要将厢房内支开的窗户重新关闭上,就可以恢复安静的环境,沉浸在各自的小天地中。
司空伦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致笑道:“没想到这暖香阁倒也名不虚传,甫一登台的姑娘就有如此精湛的唱曲技艺,想来后面的小小姑娘就更值得期待了。”
许博瀚笑着附和道:“小侯爷,你可知刚才下台的那个淸倌儿是谁吗?她可是暖香阁推出准备接小小姑娘班的采儿姑娘,若是没点能耐,又岂能在暖香阁立足!”
“淸倌儿吗?”司空伦眼里闪过一丝火热,旋即又隐没,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
如此苏子恒又欣赏了几首词曲和舞蹈,发现这些词曲和他记忆中的那些诗词,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意境修辞,都相距不是甚远。
于是他心里暗暗有底,开始琢磨着究竟拿出拿一首词出来,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忽然苏子恒猛然觉得周围变的好安静,落针可闻。就好像在电影院欣赏枪战大片,正打的炮火轰鸣,紧张激烈时,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整个电影院变得鸦雀无声。
苏子恒不明所以,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见在座的众人眼光都不自觉得看向暖香阁的门口。
那里又走进了两个人,看穿着打扮,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袭白绸儒衫,女的身穿的是金黄底薄衫,乌黑的秀发简单的绾个凌云髻,几枚缠丝赤金凤花随意点缀发间,让乌黑发亮的青丝,更显柔亮润泽。
虽然相貌长的天香国色,但是苏子恒依然敏锐察觉到她脸色苍白,身体看上去似乎也很单薄,不时还要身旁丫鬟搀扶一下。
“这两人究竟是谁?居然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将在座的众人惊吓的不敢出声。”
苏子恒正打算出声询问,忽然见身侧宋建明艰难的“咕嘟”咽下一口唾沫,颤声道:“她……她怎么来了?”
“谁?”苏子恒不明所以问道。
“仲,仲家魔女,仲轻寒。”
“魔女?原来让大家噤若寒蝉的竟然是那个看似娇弱的女子,这倒真让人惊奇不已。”在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一个柔弱的女子能让众人害怕成这样子,她究竟做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如此?
这一切由不得苏子恒不心生好奇。